这是个略显老旧的居民楼小区，来的时候两人就看到了有些脏乱的走廊。这里每家住户的门都紧闭着，泛黄的墙壁上贴着各式的“人流”“性病”“整容”的小广告，走廊里时不时会有透明的水渍蔓延，走路的时候，韩琛还差点被一家住户门前的两袋垃圾绊倒。
居住环境看样子是有点糟糕。
单覆舟和韩琛坐在安羽家那套有点旧的沙发上的时候，他忍不住这么想着。
安羽说家里人出去了，所以她先去给他们拿点水喝。
单覆舟忙说不用，想先问几个问题，安羽则是回头看他，眼睛还是带着点怯意，但好歹声音音量大了些：“警官，不这样的话，我妈会骂我没规矩的。”
单覆舟和韩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愕然。
厨房关上了门，隐约响起了水壶里的水在翻滚的声音。韩琛看了看四周，想起来了他们今天凌晨的新发现，出声问单覆舟：“舟哥，我总觉得今天的新发现挺意想不到的。”
“怎么？”
韩琛转头看着他，“沈韫姿的档案上很明确地表示她是个爱打架逃课的不良少女，沉迷拉帮结派和欺负别人。”他顿了一下，“我没想到，她会写出那样的话。”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多余。你是我寒冷时的火焰，是我徒行沙漠时的绿洲，是我的劫，我的信仰，你是我生命中的荣光，我将永远爱你，至死方休。】
缠绵悱恻的温柔华语，至死方休的忠垦决心，实在让人想不到，这些是出自一个情史众多又轻狂蛮横的不良少女之口。
单覆舟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他也对对这个问题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那真的是她写的，看来能让她说出这些话的人，一定是她的最爱了。”韩琛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叹。
人总是在常规中遇到特例，说不定一如既往的表象下面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总觉得审讯的这些学生，一个比一个有事情瞒着咱们。”单覆舟沉下眼神。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审讯的这些学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面。
宋晓露的轻狂拜金、魏乾的八面玲珑、柏雪的礼貌平静、周伊人的桀骜不驯……而张燕羽给他的感觉则是最不一般的，那个外表像精灵一样的男孩，精致又漂亮，就像易碎的洋娃娃，可是却又充斥着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韩琛刚想再说些什么，厨房的门开了，两人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安羽拎着水壶走进客厅，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用开水烫了一下再倒掉，再往里面注入热水。
单覆舟看着她的动作，“家里很少有人来？”她倒水的时候，那个杯子都有些落灰了。
安羽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茶水差点倒到杯子外面，她忙调整了拿茶壶的姿势，“对不起。”说着就去拿纸巾擦杯子边缘弄上的茶水，低头说道，“家里条件不好，也没什么人愿意来我家。”
韩琛盯着她那张略显忧郁的细白的脸庞，“你妈妈……管你很严吗？”
只不过是没给客人倒茶水的话，就要挨骂，看安羽刚才那像鹌鹑一样的神态，平时一定没少挨骂。
“妈妈她，只是为我着想，”安羽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又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说，“她是爱我才这样的。”
单覆舟闻言看向安羽，她的表情平常，脸色苍白清秀，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怯意。
她看起来和万千普通少女一样，没什么不同。
两人开始问一些关于沈韫姿命案中的问题，包括不在场证明，以及分别和沈韫姿、张燕羽的关系。
安羽说她和妈妈一起住，案发那天妈妈不在家，她则是在家睡觉，没有人为她作不在场证明。
问到沈韫姿的时候，她的神色平常，平静地说沈韫姿曾经也欺负过她，不过后来两人冰释前嫌了，她也就不记恨过去了。
“你为什么原谅她了？”单覆舟说，“她曾经和别人一起欺负你，你不恨她？”
安羽出乎意料地摇摇头，“我没理由去恨她。”
韩琛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
“不论怎么说，她把我从被人欺凌的境地拉回来。我不管她以前怎么做，但是现在，起码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更多人欺负。”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羽的脸庞透露出一种淡然的冰冷，她的眼睛里那怯弱的微光也变得像琉璃般易碎。
单覆舟哑然，一时间不知带该说什么。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受了欺辱，就想去恨欺凌者，然而对方一旦给了好处，就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沉迷在糖果编织的梦境里，忘记那些被伤害过的回忆。
对于安羽来说，沈韫姿以前欺凌过她，但后来又给了她好处和帮助。这些“糖果”让安羽进入了沈韫姿的庇护下，在长涵私立高中有了一席之地，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老鼠或玩弄的对象。
她哪怕再恨，也离不开沈韫姿，因为她不敢，也不愿意。
茶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晕染了空气，空气里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儿，韩琛出声：“那为什么沈韫姿突然对你转变态度了？”曾经的欺凌变成了善意，还让安羽加入了沈韫姿和宋晓露的小团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
出乎意料的，安羽摇摇头，“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韫姿会突然对我那么好。”说完，她顿了顿，继续说着，“宋晓露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沈韫姿对我的态度转变了，可我真的没有。”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头发遮住了眼睛。
安羽的回答让单覆舟和韩琛又多了一个疑团，沈韫姿对安羽的态度转变太大，实在令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重要的原因和秘密。
韩琛也有些不解，他想了一会儿，又换了个问题：“那张燕羽呢？听柏雪说，你还送过礼物给张燕羽，而且那个时候他和沈韫姿还没分手，你这么做觉得没问题吗？”
听到张燕羽这个名字，安羽的肩膀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她慢慢抬起头，单覆舟和韩琛这才发现，她的眼眶里居然溢满了泪水。
安羽抖动着肩膀，声音细细的，又带着胆怯地说：“那时候我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我喜欢燕羽那么久，所以我就……”她没有再说下去，看来对于喜欢朋友的男朋友这一点，她还是有一些羞耻心，所以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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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截止了，三天双更应该是没有了吧？
如果能在今天晚上十二点结束之前的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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