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虽顶着巨大的压力,却波澜不惊,她倒要看看,儿子儿媳要如何收场?
终究太天真了,如此叫她怎敢以江山相托,怎敢去安享晚年?
“太后,查到了。”女侍低着头禀报。
“可是那母子?”
女侍摇摇头,“是,也不是。”
吕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细细听得女侍言语,她冷哼一声,挥退女侍,揉了揉发涨的眉心,那群人竟然还不死心!
呵,天下已定,负隅顽抗而已。
儿子保不住的,当母亲的,给他保住。
张淑君可不像刘盈一样整日愁云密布,从最开始自己折腾自己,她就没想过还能全身而退,不过以身为饵罢了。
牛鬼神蛇,该露的不该露的,在外祖母眼里,怕是透明一片,此刻她们什么都不用做。
初时,她还有些疑惑,随着周氏之死,却渐渐想通了事情的关窍。
不管那幕后是谁,不管朝中如何纷争,她无权无势,刘盈那点手段怎么应付得来外祖母?怎么应付得来满朝人精?
只消等,等她张淑君被废,等太后雷霆震怒,等太后出手,太后才是刘盈也是她最后的倚仗。
张淑君比谁都拎得清,前世今生,还看不透吗。
昔年白登山之围,连高帝也不是冒顿单于的对手,可太后只回书一封,便叫那冒顿不敢小觎。
吕后,雌龙也。
虽然今年遭了灾,身在宫内,前世又是条太平狗,刘盈过的自然不是小老百姓的苦日子,仔细着为张淑君准备新年礼物。
他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虽然张淑君现在十分拒绝和她亲密,但这不代表他也要冷落张淑君。
只想给她此生的快乐。
大汉是一个并不缺乏资源的年代,从汉墓出土的金缕玉衣就可见一斑。
收到定制的两个指环时,刘盈并不惊讶它们精美的做工,入手微暖,通体剔透,端是绝好的美玉。
到了大傩这晚,忙过了一应礼仪,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刘盈和张淑君相对静坐,脸上俱见疲色。
刘盈歪了歪头,在张淑君的注视下取出指环,指环套了细细的红绳。
他身子前倾,揽张淑君在怀,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张淑君不明就里,想着自己和她那事儿还没说得清楚呢!
她咬了咬唇,挣扎着反抗,却不想刘盈根本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将红绳挂在她颈上,拥了她不再言语。
“阿盈?”她不解。
刘盈笑道:“定情的,别取下来。”从胸口儿扯出自己那个指环,“我也有一个。”
张淑君明白自己会错了他的意,耳根微红,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捻住那个指环,只看见内里镌了个“盈”字。
刚想问刘盈他那个是刻的个什么,刘盈就打趣道:“怎么?以为我要对你……”
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淑君羞恼,嗔了刘盈一眼,都怪他,现在连她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刘盈眉眼弯弯,掩住了心里那些小九九,就当给淑君求婚吧,这样每到过年就是结婚纪念日,就是普天同庆……
他不会告诉张淑君这对指环是什么意思,疲于解释,这只是他认为的一种必要仪式,旁的再无其他,更不能证明或承载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是一种仪式,很必要。
从此互为人妻。
好吧,虽然刘盈从里到外都不像什么人妻,女儿心男儿身唉……
如果能用自己的身体与她相拥而眠,那该多好?瞧瞧,人总是不满足,总是得寸进尺的。
刘盈存了一点儿小希望,又无比庆幸现在的自己,他是刘盈,是汉惠帝,是她名正言顺的夫。
“你笑什么?”张淑君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在憨笑些什么。
刘盈沉默片刻,柔柔地刮了刮张淑君的鼻尖,“笑你啊,笑你长不大。”
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张淑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羞恼的埋首于他的胸前,似是埋怨他好不正经。
这人还敢说她长不大!
张淑君负气的背过身去。
刘盈愣了,也不知哪里又惹到这位小祖宗,悻悻然扯了扯对方的裙裾,没想到她回头就是一瞪,那欲语还休的样子……
他忙轻咳几声,本来心境一片澄明,倒被张淑君这几番反应惹得不自在了,此刻再看张淑君,小女儿的模样勾得人心痒痒。
刘盈脸上一热,暗自嘀咕了几声,往先都是他思想龌龊,总爱往那方面想,如今怎么变成淑君这样了……
嗯?
他狐疑地盯着张淑君,托了托下巴,瞧瞧她,怎么看也不像要在那方面和他冷淡的样子。
那是为什么?
刘盈的疑惑如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从那晚之后,他便有心留意。
偶尔偷袭淑君,她的反应也不似很冷淡,就是有些恼怒,对他极不满。
刘盈更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淑君会对他不满?这个问题压在心里,找不到答案。
苦恼了许久,他便不在意了,日后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和淑君玩儿捉迷藏,不是吗?
刘盈打定主意,总有一天,淑君会亲口对他说她的苦闷。
一开春,积淀得厚厚的雪被渐渐消融,大汉子民熬过了一个严峻的冬天,满心欢喜以为可以缓下一口气。
河北发了春涝,养不活人马,匈奴不得不南下劫掠,扰得边境难宁。
朝廷龟缩于城池,白登之辱历历在目,大汉休养生息,不欲与匈奴争锋,只苦了老百姓,十室九空,不是死于控弦之士的马蹄,就是死于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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