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怕起来了，我搂住他，惊恐地张大眼睛，轮子，我会不会残废了。残废个屁。他骂我，蹲下来用拳头来来回回地敲打我的大`腿，又拍，揉我的小`腿，他的力气很大，揉得我哎呦哎呦。我觉得丢人，我之前从不这么娇气，可是到了我姐和轮子身边，我就比女孩子还娇气。
他站起来，拖着我又走几圈，走一阵又蹲下来对我的双`腿又揉又捶又拍。好像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他比我低了，我可以俯视他，可以像他摸`我的头那样摸`他的头了。
我摸`摸他的头，短短的板寸，桀骜不驯，又凉又扎手。我说，轮子。我说，轮子，你对穆岚好么？他抬起头，有点儿吃惊似的盯着我，半晌才说，操，你说呢。他低下头，继续捶我的腿，可是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
我听见他问我，你不高兴了？——他的声音很低，好像说了，也好像没说。我就不敢回答
——万一他没说，只是我臆想，是我幻听呢？
——这就是我的疏忽了，我没想过想起问题的另外一面
——如果不是我幻听，他真的说了，问了这句话，而我却没有回答。他会怎么想。
我的腿好了，他载着我往回走。我坐在后座上，月光照着我们，谁也不要怪我，要怪月光，是月光使我自私的。
我的双手搂住他的腰，头靠着他的后背，紧紧地抱住他。我明显地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挺直了，甚至呼应着我，向后倾斜着，他的一只手暖融融地握住我的手。
我们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的时候，我们的手就在那里说话了。它们交叉，相扣，它们摩挲，接吻，相亲相爱，宣誓结合。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诀别了，叛离了，那没关系啊，我的手和他的手还会彼此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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