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沧桑憔悴，脸孔青黑。以我浅薄的经验，也可以推断，她沾染了毒品。我和她并排坐在酒吧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在秋风飒爽的后半夜，我们聊起往事。她那时才告诉我，当年，刘栋他们根本不是跟她们“处对象”，当然，也不是没“处”，因为毕竟，见了面，他们就把她们搞上了床，也搞了许多次。
床都上了，总也能算的上是“处了”的，但是没有多久，他们就拉她们到歌厅、酒店里去，把她们介绍给了别人。她们就这样沦落了。从学生到未成年的坐台妹。而他们从丰润的利益中抽了她们的成。
即使尖刻、恶毒如我，也不能容忍这真相，我叫起来：怎么不跑！怎么不报警！可是她说，为什么跑，为什么报警。她笑起来，引起一阵剧烈的呛咳，瘦嶙嶙的胸膛好像镂空的，抖动的风铃。睡一觉就能挣那么多钱，傻|逼啊，跑，傻|逼啊，报警。
我是这时才明白，刘栋当年对小姑娘的那个“家境不好”的要求究竟有着怎样毒辣的内涵。
可惜啊，穆岚，当年就我们那一拨儿。她吸一口烟，溃烂的嘴角流出诡异的讪笑，你怎么后来不往外介绍了。
我不是，不往外介绍了。刘栋的兄弟们越来越多，我身边那些，渴望着找个酷帅男朋友的小姑娘，我们年级的，别的年级的，也简直排着队呢。而当时的我，仍傻|逼地以为，这只是一种有趣味，甚至很浪漫的撮合。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继续给他们介绍下去的，没有任何理由，切断这条罪恶的产业链。因为切断这条链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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