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1）
踏入仙界的那一瞬间，故渊感觉宛如隔世。她恢复了真身，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冷清。她胸腔没了跳动，可代琴歌留给她的情绪还在，以至于恍惚间忽视了几次仙帝的传召。直到仙帝腾空出现直接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赶紧过来。”仙帝说道。
“何事如此着急？”
“稍后再说，带上小池鱼的两魄。”仙帝语速比平日还快些，他左手一划，空间裂出一条缝隙。故渊不再多问，跟在仙帝身后踏进去。
撕裂空间，是少数仙的能力，他们利用空间传送，来去自如。空间的那头，是无际的天地，唯有中心高耸着一座山，山顶闪着光。细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固魂法阵。
此法阵由六盏天基灯围绕而成，其凝聚的浩瀚星辰之气，尽数输送至中心，哪怕是散成渣渣的魂魄，此法都可以把它们聚成一块。
一般此阵用三盏星灯即刻，何时需要用六盏？星灯罕见，群星之力才能点燃一盏，其蕴含的星辰之力庞大，一般仙人半盏都承受不起。此次动用六盏，怕是把仙界的老底都翻了出来。故渊正想说是哪位上神的魂魄虚弱至此，居然要花费这么大的手笔，就看见了阵眼中虚弱到透明身影。
是池鱼！
“师尊……这……怎么回事！”故渊箭步跳入阵眼，她走至池鱼身侧抬起手，顿了顿又放下，转而看向仙帝，问道，“为何池鱼的主魂会在此处？又为何会虚弱至此？”
“把你收集的两魄融入主魂，我稍后与你细说。”仙帝飘在阵眼上方，祭出魂笔，掣电般画起复杂的咒语。故渊当即掏出养在体内池鱼的两魄，配合仙帝的法术，缓缓融入池鱼主魂。
阵法中的池鱼，透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掉，终于在融入两魄之后稳定下来，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生息。
“怎么回事。”见池鱼稳定后，故渊才松了口气，她再次伸手，想要抚去那睡着的人额头上的发丝，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她在害怕。
“小池鱼的世界，有我们这边的仙在作祟。”仙帝抹去额角细汗，缓缓落到故渊身侧，他脸色平静，可眼眸中却泛着杀意。
自古以来，散魂修行的仙神不计其数，可少有人敢把注意打到他们身上。因为一个仙神的背后，是无数的仙和神，哪怕那仙神的魂魄再诱人，也无人敢顶风作案。
何况池鱼是神界唯一的公主，神帝最爱的女儿，以神帝那性子，谁敢碰她女儿一下，都恨不得直接捏了做烟花。当年故渊和池鱼的意外，若不是仙帝拦着加上神帝算出了两人有极深的渊源，故渊早被神帝抓去烧了。
就是如此可怕的背景，也有人敢打池鱼魂魄的主意。凡界有句话，当收益大于风险时，总有不要命的去追逐，妄想着那个万一。仙帝呵地扯扯嘴，等他抓到那些混账东西，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师尊是何时发现的？”
“一日前。为师本已在锦书上告知于你，可为师这固魂大阵都布置完毕了，你还没个回音，这才亲自打开了那个世界带你回来。”仙帝随意说道。
“……”
故渊想起了什么，沉着脸没有说话。沉默些许，她才叹道，“是我太小看那些世界，以至于……不提也罢。师尊，您能查到是谁在池鱼的世界里捣乱吗？”
“难。”
仙帝收起魂笔，右手一挥，召出天书。
“这天书上的名字，都是前往各世界的仙神、妖魔。”
天书一开，空中慢慢浮出黑色的文字，好似一个看不见的人执笔，在空中写字，潇洒而优雅。
只是故渊无暇欣赏天书的艺术，她看着铺满空中的名字，胸间一阵烦躁，这名字上千个，又没有任何线索，如何把那作祟的人抓出来。
“别记了，这不过是一部分。”仙帝看出了故渊的打算，打断道。
“这些人去小世界，为了什么？”
“或是玩闹，或是历练，又或许……妄想成为下一个泽清梦罢了。”仙帝闭上双眸，讽刺道。
效仿泽清梦么……
故渊在仙界上万年，这位神的传说经常被神仙提起。她名为泽清梦，强大且神秘。传说中，她只是一个半神所创世界的虚魂，那半神为了突破成真神，创造了一个小世界，泽清梦就是那个世界中至强者之一。她窥破了半神的目的，反向以虚魂修得神魂。因本不是神界之人，不受神界规则限制，其实力是见一面强一次，仿佛没有尽头。
只是在故渊看来，她是个例，想要效仿她，怕是痴人说梦。
“我们不能限制仙和神进入小世界，甚至为了解决一些麻烦，我们也创造小世界。池鱼的世界，所创之人早无迹可寻。为了池鱼的安全，为师早年掌握了那些世界部分权限。”
“池鱼……以她的性子，该无人能欺负才对……”故渊喃喃说道，言毕又想起了慕容伊月和代琴歌儿时的模样，弱小无助。
“池鱼进入的世界，原本与仙界时间一致。她本该在小世界里经历一世，而后回来。可不知为何，她重复着相同的一世，无法脱身。一日前，为师失去了小世界的控制权，池鱼的主魂也陷入沉睡。”
“是其他魂魄受到攻击……那些人想必以为，吞噬池鱼的魂魄，可助其一步登天。”说到此处，仙帝金眸瞳孔缩成了一条线，他继续说道，“在失去控制权前，我分了几股意识进入余下的世界，可暂保池鱼安全。徒儿，此番回去，必要把池鱼完好的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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