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穿越时想带什么进来都可以吗？”沈南风问。
“大部分都行，但你得考虑自己的行动力。”秦北程想了想，又道，“金属武器、玻璃制品之类的潜在杀伤器具不行，我试过。这可能也是主题世界的内在机制之一，好在最大程度上禁绝玩家的内部纷争。”
说话间，他一直捧着那面铜框的梳妆镜看，时而瞥一眼屋门口。
沈南风寻思他是发觉了什么可疑之处，便问：“怎么了？”
“你没看见？”秦北程反问他。
沈南风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懵懂地摇头。
“看来它的力量不够强，无法直接映现于人的肉眼中。”秦北程将镜子塞给沈南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镜面对着门边，“照着那里看。”
72.
沈南风按他说的做了。但在瞧见那面亮到反光的镜子的瞬间，他便后悔了。
在自己背后不远处，有个诡异的小男孩呆立在房门边沿外，与那鬼女孩年龄相近，也是十来岁的样貌，外表的可怖照比她亦并不逊色。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组织尽皆坏损，破皮露骨、血肉模糊，骨关节大多扭曲，像是曾受到极其严重的撞击和碾压。
沈南风回头看去，不出所料，啥都没瞅见。
再去看镜面，便见小男孩缓缓地转身离去，走向廊道的另一端。
73.
沈南风：“......”
他不动声色地将镜子放回原位，竭力装出淡定的姿态，“这......是鬼吧？”
秦北程：“......是的。”
“你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鬼魂？”
秦北程犹豫了片刻，便点头承认了。
“我的体质有点特殊，从小就有阴阳眼。”他淡淡道，“时常能撞见一些......脏东西。”
沈南风这才明白，为何秦北程能敏锐地察觉出楼房内的阴煞气场。
“这房子里，是不是不只有这两只阿飘？”
“对。”秦北程应道，“还有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和那小男孩像是一家人。”
“其余的两只，长什么样？”
秦北程稍一思忖，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先不说了，怕你害怕。”他道，“看他们的形态，像是死于车祸。”
74.
车祸？沈南风凝眉，“全家人一起死的？”
“应该是举家出游的路上出了事故，但因为心存某种执念，或是受某种强大的招魂力量束缚，才徘徊在这里不走。”秦北程道，“恐怕是这栋洋楼的原主人吧。”
“......原主人？”沈南风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推测，“那我岂不是抢了人家的房子？”
秦北程不以为意，“你住进来是因为主题世界给分配的初地点，又不是真霸占了不走。”
“也对。”沈南风笑，“那小女孩可能才是钉子户。”
“她身上很整洁，不像这三口之家一样鲜血淋漓，死因肯定不同。”秦北程道，“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沈南风脑壳疼。“这么多鬼怪的话......到底哪个才是目标？”
“就一个，小女孩儿。”秦北程倒不纠结，“能当目标Boss的鬼都很强力，才能让你在大白天看见。”
沈南风灵机一动。“我们能不能在这两批怪中间拉仇恨，让他们互相打杀？”
“没用的。”秦北程冷哼，“别忘了这世界的主导Boss是谁，这家人可能正是被那小女孩害死的。他们生前打不过小女孩，即使是死后化作厉鬼，也未必能敌得过人家。”
沈南风：......莫名感觉他们好惨是怎么回事。
75.
阴阳眼，这种传说中的稀奇体质，在恐怖灵异类作品中不算罕见。沈南风对此并不陌生，但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而且是个身高腿长俊美非凡的年轻人。
“你平时......会害怕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秦北程，“它们都长得很恐怖吧？”
秦北程面上没表露什么，心底却有些讶异。
他并非吃惊于沈南风在问什么，而是他问的角度。大多数人在得知他能看见鬼魂时，最关心的都是他是否会受那些阴气旺盛的奇诡之物影响，从而殃及靠近他的旁人。
“我倒还好，习以为常了。”他平静地答道，“但小时候，常会有人害怕我。”
沈南风愣了一下，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
普通人总是对异己、未知心怀畏惧，不论是事物，亦或是人。面对不幸的将临，人们往往更倾向归咎于身边触手可及的、不吉利的预言者，而非灾厄本身。
小孩子尚未学会如何很好地自我隐藏和保护，更易于暴露自己和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并因而遭受排斥。年幼的秦北程，想必正是如此。
76.
又过了不久，楼内的检查便彻底结束了。
“去周边转转吧。”秦北程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四点多了，抓紧时间。”
“四点？”沈南风大吃一惊。他以为现下最晚也不会超过午后两点，谁知都已近黄昏了。
与此同时，他留意到了秦北程戴在左手腕上的表。看那块手表精巧的形制与耀眼的镶钻，以及其边沿上不很明显的logo，便知其是个响当当的大牌货，价位六个零起步。
秦北程对它的态度丝毫不见珍贵与炫耀，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足以证明他本人的身价定是不一般，就算不是挣钱花钱皆如流水，也至少足以能消费得起这类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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