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熊？我孙女跟我说，亲眼见那个领头的孩子王用剪刀搞坏了玩具熊，又丢进了厕所......”说着说着，老奶奶“啊”了一声，骤然止住话头，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破记性，要不是听你提起，都想不起来这码事。年轻人，你等一下。”
沈南风茫然，目送她转身回了堂屋。过了十来分钟，才见她步伐缓慢地踱出来，手中捧着一只破烂不堪的玩具熊。
那只小熊刚好够人抱在怀里，长毛让人剪得参差不齐、乱七八糟的，原本棕褐色的身子被洗到发白，上面还打了几个显眼的淡黄补丁。
沈南风恍然大悟。这就是宋依晴的小熊——她唯一的生日礼物。
若非他歪打正着地问起玩具熊的下落，恐怕就不会触发关键NPC提供道具的条件了
92.
秦北程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地，见沈南风抱着玩具熊回来，面无表情地赞扬道：“挺厉害啊。”
沈南风：“......你是在夸我吗？”
“不够诚意？”秦北程略加思考，一脸正气凛然地竖了个大拇指。
沈南风：“......”您不会夸人就别硬夸了成吗。
“快走吧。”秦北程转身回程，“天要黑了。”
沈南风将熊装进白布口袋，应了声：“好。”
93.
夕阳西下，天幕以肉眼清晰可辨的速度暗沉下来，白昼马上就要被黑夜掩埋。
低矮的西洋风别墅分布得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地隐于朦胧的黯淡光线中，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感。每家每户大门前有杆细长的黑色铁皮路灯，还未到点亮的时辰。
楼区的空间布局十分特殊，两侧楼房间的间距小得惊人，层层楼栋密集得宛如在跳贴身舞，楼间直道狭长而幽仄，半点弯都不拐地沿东西方向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回初地点的路上，沈南风如此这般地给秦北程复述了一遍套话时问出的信息。
秦北程沉静地听完，问道：“你怎么想？”
“......有什么疑点吗？”沈南风惊讶于他的态度，“哪里有问题？”
“倒未必有问题，但NPC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关键NPC也是如此。”秦北程道，“但我们不妨先姑且相信这位奶奶，看她的话是不是与实际情况吻合。”
“......关键NPC会骗人吗？”沈南风愕然，“那还玩个球？直接GG得了。”
“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是普通人。是人，就有撒谎的可能性。”秦北程淡然道，“倒也不全是刻意害人，但他们也许会只交代有利于自己的一面，隐藏对自己不利的一面。”
“连NPC都这么复杂。”沈南风苦笑，“处处都有罗生门啊。”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秦北程耸耸肩，“想太多也没用。”
94.
两人赶在天黑透之前回了住处。刚一进门，沈南风便回身快速落锁，想避免未知的外物侵入。可定睛一瞧门锁，他才发现，这道门压根就没有用来反锁的扳钮。
“不用锁。”秦北程看出他在找什么，“该来的你挡不住。”
沈南风犹豫。“没锁能行吗？”
“万一已经有东西藏进了屋里，半夜跑出来了呢？”秦北程淡定如水地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你把门锁严，一旦出了岔子打不开，到时逃不出去，岂不是死定了？”
沈南风：“......”
“你白天撞见的几只阿飘可能都还没走呢。”秦北程补充道。
沈南风默默无语地缩回了手。
秦北程说罢，忽地伸手进风衣的侧兜内，抽出自己的黑牌扫了眼，旋即塞回原位。
“怎么了？”沈南风看出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紧绷。
“‘侦探’牌的感应。”秦北程答道，“又有地方死人了。”
95.
“还是四角游戏吗？”沈南风问，“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嗯，必须去。”秦北程望了望窗外，“但现在不行，天黑了，外面太危险。”
此刻还不到下午六点，室外的天空却犹如塞北隆冬的深夜般坠入无边的纯黑，连零星的星辰都难以看到。沿街的路灯逐一亮起，洒下惨淡的白色光晕，平添几分幽寂的凄清。
沈南风在家时的季节是夏末秋初，天黑得并不早，六七点钟时才蒙蒙黑。当前的世界和现实温差不大，按理说不该如此，但主题世界本身就是反常的存在，又怎能处处符合常理。
“侦探牌显示的地点离这里不大近。”秦北程道，“考虑到返程的时间，明天得早点出门。”
96.
沈南风正想答声“行”，却听自己的肚子咕噜一响，抢在嘴巴张开前回应了秦北程的话。
秦北程似是觉得有趣，转头注视向他，眼中有几丝玩味。
他个头很高，超出沈南风一大截，目测在一米八七以上，脸上的表情又极少，因而视线投注过来时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令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沈南风尴尬，这才想起，自己从早到晚满哪跑了一整天，一口东西都没吃，连水都没怎么喝过。此刻的精神状态稍有松弛，干渴、饥饿之感便一同席卷而来。
“走，找点东西吃去。”秦北程说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我也饿了。”
97.
沈南风惊讶：“去哪里找吃的？”
“冰箱里啊，你忘了？”秦北程反倒面露疑惑，“种类和数量都够撑很长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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