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是啊。”沈南风全程盯着手机屏幕，没留意到秦北程的神情变化，还以为他只是碰巧猜中了自己简单粗暴的笔名字，笑了笑，“没想到吧？我不擅长起名字。”
秦北程：“......嗯，没想到。”
沈南风终于察觉出了秦北程语气中的迟滞，抬眼看他。“困了？不打扰你了，你先睡吧。”
“没有。”秦北程光速否认，“还能聊，别停。”
沈南风：“......？”这老哥突然间怎么了？
102.
五分钟不到，沈南风便记录完了今天的见闻，打算等日后再卡文时拿来当素材用。
他收起手机，叫秦北程道：“秦哥，我能问你一点问题吗？”
“嗯，你问。”秦北程应道，声调懒洋洋的。
沈南风：“这样的主题世界，你通关过几次？”
秦北程沉吟片刻，答道：“六七次吧。”
“......啊？”沈南风吃惊不小，虽然看秦北程轻车熟路的行为和气定神闲的气度便知他颇有经验，却没料到他已穿越了这么多次，“关联你的人到底缺了多少石头啊？”
“......挺多的。”秦北程答，“具体数目我记不清了。”
103.
沈南风也没多心，佩服地道：“怪不得你这么熟练。”
“误打误撞而已。”秦北程说完，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沈南风受宠若惊。毕竟从初遇到现在，秦北程几乎没跟他主动搭话或探讨问题过，大多都只是漫不经心地答复他的提问。他不大适应地应和道：“秦哥你说。”
“你还是叫我北哥吧。”秦北程忽道，“身边的人都是直接叫我‘北程’的。”
沈南风：......好奇特的叫法。
“你的身份。”秦北程接着说，“不该止于此。”
104.
“啊？那该是什么？”沈南风不解，“我不是小说家，还能是美国总统不成？”
“......我不是指你在现实中的职业。”秦北程为他清奇的脑回路所折服，“我是说你在这个世界中的角色身份——黑牌上写着的‘证人’。”
沈南风一愣。他记得秦北程说过，像“证人”这种不强力的角色，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不是凶杀案的目击证人吗？”他道，“可我的初地点就设置在案发地之一的对面啊。”
“主题世界不会做毫无意义的设定。”秦北程说，“每一张牌的定位以及能力，对主题世界的故事情节而言都有独特的作用。你的‘证人’牌，难道就仅限于见证某一起凶杀案、给‘侦探’之类的搜证角色打辅助么？如果是这样，那撤掉这个角色也影响不大啊。”
沈南风：“或许......恰好我是个罕见的特例呢。”
“特例？”秦北程抬眸，“特在哪？”
“特别没用。”沈南风弱弱地回答。
105.
“......”秦北程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认同。
“每张牌都各有用处的话，是不是将所有在主题世界内的玩家召集到一起，就能确定任务和目标Boss了？”沈南风不禁皱眉，“为什么大家一定要分组竞争？”
“原则上是这样没错，但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秦北程道，“你不清楚主题世界究竟有多大，其余的玩家又分散在何处，更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一切都只是赌博般的猜测，而赌注是你自己的命。与其浪费时间去找别人，还不如单打独斗来得效率高些。”
沈南风下意识地想反驳什么，却仍是把欲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的确，他们逛了整整一天，却从头到尾都未曾遇到第三个真正的活人。在边界不明而又危机四伏的异世界内寻找并不相识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甚至还可能自投地狱。
106.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天，到九点时便熄了灯，互道晚安。
不多时，沈南风的耳畔便传来了秦北程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似乎已睡得很熟了。
沈南风：......好快，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老手。
果不其然，他又失眠了。
他尽己所能地减轻翻身的力度，避免惊扰安睡中的秦北程。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他忽然听见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陈旧的木质地板被人重重踩踏时所发出的音色，其间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大约是源自于人身上穿着的衣裙。
沈南风感到背后有些发寒。显然，有东西在朝他们这边移动而来。
107.
这声音越来越逼近，却始终未做停留，仿佛早已明确了要找的目标，直至来到他们的房门外，才最终停了下来。
紧接着，刺耳滋拉滋拉声响起，像是指甲用力地抠挠着门板。其杀伤力远超过普通人挠黑板或是挠墙，激得沈南风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你吗？”女孩轻灵的声音传来，“你在里面吗？”
沈南风：“......?”
下一刻，竟听门外的“女孩”低声啜泣起来。
“救救我吧。”她的吐字含糊不清，“我找不到了。”
沈南风不由怔住了。
“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那声音接着道，“救救我吧。”
她不断重复着“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既像是心智未成的孩童因无聊而随便吟说的无谓音符，又如同垂死之人在抓住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时热切而又绝望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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