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中午时分，沈南风、秦北程等四人加上岳笙，一同回城堡一楼餐厅吃午饭去了。
岳笙的座位原本在何玉旁边，但鉴于她今早刚试图偷袭过何玉，紧挨着他坐太不安全，而目前的空位又多得是，便不动声色地绕到“杨文”另一侧落座了。
午餐的食物一如既往地难吃，除了那一摊血乎乎的迷之肉排，就只有一堆杂乱地摆在桌面上的蔬菜干、菌干、面包干了。
餐桌上算玛丽夫人在内共有七人，大家依然没什么话说，只静静地吃自己的饭。
岳笙跟其他几位玩家坐在同一侧后，桌对面便只剩下何玉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但没人对此多言半句，众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场上形势的彼此对立。
沈南风偶尔抬眼偷瞄何玉，见他面色平静如常，却貌似没什么胃口，始终未曾碰过面前的食物分毫，仅仅是在用指尖捏着一柄餐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内的水。
512.
岳笙瞅着那些嚼之无味的餐品，也不大想进食，只捏了一块面包干，蘸着杯子里装的白开水泡软了些，慢腾腾地啃了几小口。
赶紧结束吧，回家要吃顿好的犒劳自己。她如是想着。
每个人的席位都放了个供倒水饮用的瓷釉杯，颜色各有差异，但型号都是统一的。岳笙今天所选的新位置，对应着一只鲜红色的水杯。
岳笙本来并不喜欢此种艳丽的色彩，但自从她穿越进各个主题世界，被迫见惯、适应了各类生物的血液与尸体后，她便早已不再反感红色。
正常人大多会因此而更加排斥本就不喜爱的颜色，可她却恰恰相反。
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个变态杀生狂吧。她告诉自己。
干面包的边角浸饱了水，泡得有些发涨。岳笙拿着它坚硬干爽的底端，将其从透明的液体中抽离，刚想再度将湿软掉的部分放入口中，却忽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头。
本该雪白的面包片上，竟凭空染上了些许血红。尽管那一抹红被白水稀释得淡到不能再淡，但只要稍加留心观察，一眼便能看出来。
513.
怎么回事？岳笙不解地皱了皱眉。
不料，待她抬起头时，却正好撞上了何玉投来的视线。
何玉凝视着她，眸光平静到近乎冷淡，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明显到了诡异的程度。
岳笙的脑海内轰然一响。
她想起了那一口被血腥玛丽藏在地下室的血浴缸。
514.
沾上血水可能会触发玛丽夫人所携带的死亡条件，这是岳笙几天前的猜测。在企图吸引另一个鬼怪来干掉目标BOSS而未果后，她就没再对那间地下室动过心思了。
原来，何玉一上午都没来骚扰过他们，是绕道回了城堡、潜入至那口浴缸边取血去了。
岳笙呆呆地和何玉对视着，浑身发冷。
依她的观察能力，本该注意到，杯内的水被人动过手脚的。
然而，这杯子的底色恰巧是一片鲜红，掩盖了那几滴被掺入水体的血液。
绝对不是巧合。
何玉他，早就料到她会临时更换坐席，甚至连她会坐到哪个位子上都算好了。
515.
午餐过后，沈南风走出城堡大门时，忽然发觉岳笙的脸色很是苍白。
“你没事吧？”他礼貌性地关怀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岳笙敷衍地“嗯”了一声，像是没心情搭理他。“我很困，先回房间午休了。”
沈南风目送她情绪低落地远去，心中困惑不已，想叫住她问问怎么了，却被秦北程扬手拦住了。
“随她去吧。”秦北程道，“不要跟‘违规者’接触过密，小心被算计。”
沈南风心知秦北程说得没错，唯有无可奈何地应了声：“好吧。”
516.
到了下午，沈南风等人无要事可做，便待在木屋内休养生息。
沈南风索性打开手机码字，低头久了有点累，便昂起脑袋活动颈椎。谁知，在抬眸的那一刻，他竟在余光里瞥见，邻床的秦北程懒懒地趴在床上，优哉游哉地晃悠着两条属于“程蓓蓓”的细直长腿，正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沈南风正写小说写到恐怖处，登时一阵毛骨悚然，“北哥，你在看我吗？”
“嗯，闲得无聊。”秦北程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双黑眸中满是清亮的神采，好像不含半点恶意，“让你难受了的话，抱歉。”
“......那倒不至于。”沈南风反倒不好意思了，伸手从床头的背包里摸出大半板没发挥多大作用的黑巧克力，丢到秦北程眼前，“无聊就吃巧克力吧，别瞅我了，又不好看。”
秦北程轻笑道：“谁说的？”
沈南风：“......？”
稀粥缩在靠墙的床铺上，聚精会神地暗中观察，大气都不敢出，一副比两位当事人更紧张的样子。
纪文扬感到莫名其妙，偷偷对她道：“正常，秦大佬总爱耍人玩。”
“不。”稀粥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那颗挡道的大头，“你不懂。”
517.
秦北程刚想掰下一块巧克力吃，却忽然间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弹坐起身，兴致勃勃地问沈南风：“想不想去瞧瞧这个世界的边界？”
“......边界？”沈南风纳闷地眨巴眨巴眼，“你不是说过不能靠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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