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许是学习地太过专注，他忘了掩盖。
那疤痕层层叠叠，有新有旧，斑驳地攀爬在他的小臂上。我瞬间回想起爸跟我说的“他以前过得不太好”。
我只愣了一瞬，就想假装没有看到，不主动揭开他伤心的往事。
可是那累累的陈疤上，分明卧着条还渗着血珠的口子。
我下意识地问何斐：“你这……？”
他这才发现我看到了他的伤口，却也不加掩饰，只说：“我没事。”
“怎么弄的啊你这……”我嘴上数落着他，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皱着眉把他的小臂拉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碘酒。又抬头问他：“疼不疼？”
何斐原本微微歪着头，有些专注地看着我。忽然对上我的眼睛，才了然般的睁大了眼，撅了噘嘴，说：“疼。”
我说：“那我轻一点。”
他却似乎有点开心，嘴角微扬：“你担心我啊？”
“担心个鬼，”我又轻手轻脚地给他缠上纱布：“这么大人，怎么还能受伤。”
2
彼时我不知道这些伤口是他自己用刀划的。
他执着于疼痛。疼痛能让他清醒。
不像我。来了何家之后养尊处优，无病无灾，几乎真的把自己当成金尊玉贵的少爷。
3
何斐人聪明，对自己也下得去狠手。第二次测验，他就跃进了年级前十。
张禹风都惊掉了下巴：“你这个弟弟，真这么厉害。”
我坐在篮球场边的长凳上，递给他一瓶水：“都是老何家的基因好。”
张禹风又问我：“那你的次次第一的基因是从哪里传下来的？”
我笑笑：“我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张禹风极尽敷衍。“快来打球了。”
“等等，”我说，“今天何斐也来。”
4
来打球是我的提议。我想让他融入到我的圈子里来，手把手带他熟悉这里的生活，摆脱往日的阴霾。
何斐打球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但他胜在个子高挑，长腿长手，肢体协调。他人一站上篮球场，就是一番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风景。
“放松，随便打。”我站在场边，远远地投了个三分球，“像这样。”
何斐点点头，也把手中的球投了出去。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篮球在球匡边缘上转了几圈，咣当一声落了进去。
“厉害啊弟弟！”张禹风远远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真没打过球？别是驴我们。”
“没打过。”何斐说。他手上戴着长长的护臂，遮盖住了他的疤痕。“不过你别急，过不了多久你就打不过我了。”
听了这话，张禹风也被他激了起来，面不改色地吹牛逼：“这么嚣张啊弟弟？别说我欺负你，就算是你哥，也就跟我五五开吧。”
我白了他一眼。
他们这个赌约算是定下了。时间就在一个月后。
5
我说张禹风是在欺负人。张禹风却撇撇嘴：“替你杀杀他的威风。”
我不明所以：“替我？杀他的威风？”
“你没看到他的眼神儿么，”张禹风低声说，“时不时看你一眼，冷冰冰的，怕是不怀好意。”
我觉得好笑：“你想多了吧，他看谁都这样。”
张禹风无奈：“你就是太善良。”
6
何斐依旧每天学习到深夜。
不过我们每天放学又多了一项活动——教他打球。
他确实很有天赋。没用几天就有模有样，揽着球往场上一站，也恍然能镇得住场子了。
我累了，就坐在场边看他投篮，拿着画本描他跳投的样子。
他下了场，喘着气坐下，我顺手拿起毛巾给他揉头上的汗。
“唔……”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抓毛巾，却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在意，把手抽出来，说：“今天到这儿吧？咱们回家了。”
何斐沉默了两秒钟，说：“好。”
7
第二天，班里换座位，他成了我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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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着写着总感觉何栩像是何家的私生子……（并不！）。。。。。我们高中每次换桌都是从第一名开始依次选自己想要的座位，特别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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