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后。
心虚的王居逸坐在萧师杰书房里，托着腮和他下棋。烛花“哔哔剥剥”地烧着，微微晃动的烛光映着萧师杰沉思的面容。他笔直的鼻梁在侧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显得面目深不可测。
“逸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萧师杰冷不丁来了一句，王居逸差点吓得把棋子扔出去。
“什么？”王居逸定住神，故作无事地问道。
“你的朋友是做什么的？”
“小生意……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来就问问。”
“你不放心？”
“嗯。”萧师杰承认得很快。
“有什么不放心的？”王居逸干笑两声，放下一枚棋子。
“我这几天总是梦见琬祯……”
王居逸心里一紧。
“我怕你重蹈覆辙。”
“不会的。”
“我能信你吗？”萧师杰眯起眼睛。
“我能信你吗？”王居逸反问道。他紧盯着萧师杰的眼睛，像要把他看穿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能坦白吗？他能相信萧师杰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特别不痛快，我很讨厌。”
“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没有交易的筹码。”王居逸耸耸肩。
“这么说吧，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这个够了吗？”
“我的敌人多了去了。”
“我和你站在一边，还不够信任的筹码么？你也看过陈瑛的信，对吧？”
“我没有证据，御史台是要讲证据的。”
“最大的证据已经埋在武义山上了，你要不要试试让他今晚找你？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我为什么要趟这浑水。”
萧师杰望了他一会儿，笑出声来。“你真没良心。”
“谢谢你，我本来就没有。”
萧师杰无奈投降，“我不是说过吗，你只需要信我——”
“左相也有调查不出来的东西吗？”王居逸一挑眉，冷笑道。
“我更倾向于让真相来找我——你知道的，我的可信度有多少。”
王居逸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他移开目光，嗤笑一声，“左相这么急着和御史过不去是吗？”
“哪里的话，优良传统罢了——”
“长福庄。可以了吧？”
王居逸抬头看他，二人目光相接。
“你真不怕死。”
“你早就知道了，何苦让我再说一遍。”
“我只是确定你能不能承受我要给你的东西。”萧师杰推开小案，把他拉进怀里，“委屈你了。”
王居逸一口气堵得慌，闷头坐着，不想理他。
“毕竟，你的保证可没做过数，是吧？”
王居逸喉头一紧。
“你监视我？！”
“我没那功夫，萧安去的。”
“……”
“行了行了，来亲一个，亲一个我就不怪你了。”说罢便在王居逸唇边印下一个吻，“好了。”
“哼。”
“这篇就翻过去了，我们说点正经的。”
“谈情说爱不正经么？”
“今天我们只谈国事，不谈风月。”萧师杰正色道。
“滚。”王居逸挣脱他的桎梏，坐在一边整理衣领。
“正经的，要不要听？”
“说。”
萧师杰从袖口取出一封信，“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陈瑛死得太急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王居逸白了他一眼。
“八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
书房骤然安静下来。
八年前，王居逸还在礼部当巡学。回来以后，他只记得陈瑛一直倍受病痛折磨，但这绝不是平白无故——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是堪称血腥的阴谋。血腥得……难以想象。”
王居逸惊讶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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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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