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那场诬告，和十年前的灭门案有关。”
王居逸回忆着他和陈瑛初见的场景——那已经是陈瑛起复以后的事了。
“我听说过，流民作案——和诬告有什么关系？”
萧师杰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皇帝的口风真严。”
“怎么？”
“哪里是流民，就是禁使干的。”
“什么？！”
“’却道故人心已变’，陈瑛和我们的交友圈子不同，除去陆子籍以外，我们的共同朋友不超过五个——他刻意提了’故人’，因为这个人和我们的关系很密切。”萧师杰斟了一杯茶，“你知道的。”
“李旻，还是廖……”
“都是。”
“你有证据？那可是右相！”
“这么多年，我就算不掺和，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内情。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从陈瑛的姐姐意外身故，他们家就好像中了蛊一样，没有顺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陈瑛的姐姐没当上太子妃，皇上就迁怒于他们？”王居逸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才发现这是萧师杰的杯子，立马心虚地放下。
“太子妃只是一个幌子，背后是皇帝和世家的矛盾。自从新帝登基，李旻被冷落，恩宠大不如前，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陈瑛只不过是李旻和廖栩乔斗争的炮灰罢了。”
“所以诬告是廖栩乔干的？”
“这次琉璃来进攻，从一开始的情报泄露，到后面的议和，顺利得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兵部肯定逃不掉干系，而且有一点很重要，现任兵部尚书黄益是八年前提上来的。这个人，和廖栩乔关系很深。”
王居逸默默听着，没有回应。
八年前，陈瑛遭人诬告，后来查出是兵部尚书周长忠伪造罪证，最后周长忠被投入大牢，不到一个月就因“惊吓过度”死于狱中，时任侍郎的黄益则被提拔为尚书。
上百条人命，血淋淋的摊开在他面前。
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了一把。会是这样吗？
“现在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是那边的，至少兵部是没跑的了；接手六州统军职的应该也是他的人——我们反应慢了，让他抢了先。”萧师杰执一枚黑子，不经意地放进棋局中。
一子入局，形势即刻扭转。原本如迷雾一般的棋局竟拨云见日，充满了“活气”，还有暗潮汹涌。
这枚棋子早就被人放进了棋局中，这一局，廖栩乔占了上风。
•
“我能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是九月，月底的时候新的盐引就该下来了。你那个义弟不是生意人么？介绍个生意给他做。”
“刚才还疑神疑鬼，现在又介绍生意，你是何居心？”王居逸戳了戳他的额头。
“反正也是你赚——让他出一分利，存进长福庄。”
“你怀疑廖栩乔在这方面有问题？”王居逸知道，但凡是大笔私财、官银，存入钱庄的手续都特别麻烦，要经过一个由三个小庄主轮流管理的通道，他自己是无权随意查看存钱详情的，再加上平时有代替他出面的庄主，他不好出手。
而现在，这笔官盐获利将是打开这个“通道”的钥匙。
“我给你一份名单，你替我好好查查这些人的资产数额和来源。”萧师杰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王居逸。
“你觉得廖栩乔会相信你吗？”
“他巴不得我一心扑在你身上，少挡他的道。”萧师杰笑道，“添个名字的事情，他不会不帮。”
王居逸膝行至萧师杰身旁，捏着他的下巴，“我要你保证他的安全。”
萧师杰仰头看着王居逸，视线粘在他白嫩嫩的脸和水灵灵的唇上，怎么也移不开。他猛地把王居逸往怀里一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御史，你怎么这么好看？”
王居逸正沉浸在“我要怎样才能拿到廖栩乔的存款凭证”中不可自拔，冷不丁被人拉过去亲了一口，脑子都是蒙的。
“？”
“没什么，夸你呢。”
“油嘴滑舌。”王居逸别过脸去，“用我一次，夸我一次，你一张嘴准没好事。”
“好了好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肯定能想办法保护他。”
“我才懒得理你。”王居逸摇摇头，从榻上下来，整了整衣襟。
“去哪？今晚住在这里呗，横竖明日休沐，你急着回去么？”
“我住在这里岂不是羊入虎口？”王居逸一挑眉。
“桥不安全——我可比你安全。”萧师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王居逸身形一震。
这里虽然是远离皇城的私宅，但怎么能保证萧师杰不在监视范围之内？
“你就是想留下，嘿嘿。”
“我才不！”王居逸抬脚要走。
“萧安，带王大人去客房里歇息。”
“是。”
王居逸缓缓转过身去，对着萧师杰翻了个白眼。
“好梦。”
萧师杰抿了一口茶，掩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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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满课。落泪。开启制图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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