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熟悉的门口。
胡小鱼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瓷砖，蝴蝶和圆。
狗牵着大爷从旁边的无障碍道上跑过，胡小鱼第一次真心地觉得，她还不如这条二哈。
胡小鱼抬头望着楼上那熟悉的窗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和明瑜已经两天没见面了。她本只求‘速死’，可明瑜没有推开门...她是什么态度，胡小鱼猜到一点，又心疼得不敢细想。
她不敢来见明瑜，而明瑜这两天也默契地没有联系她——直到今天早上。
微信里弹出一句话，【你来。】
短得只有两个字。
胡小鱼在来的路上却连同标点一起，看了又看，一笔一划地拆开，又一撇一捺地合上，看着看着屏幕上的字就模糊起来，所以要望一望天，再继续看。
望着面前的短阶，她像永别一样虔诚地一步一步踏上去。
走到明瑜家门口，胡小鱼看着密码锁，抬起手来又放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缓缓把钥匙推入锁孔，一转，嗒，是门开的声音，在意料之外又在不该有的希望之中，胡小鱼的手指捻紧了匙端。
“你来了？”听到声音，还不等门完全打开，明瑜就在厨房里远远的问，声音带点低哑，但似乎情绪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阿瑜...”胡小鱼神情不明地低唤一声。
“先去洗手吧，我今天包了饺子。”
“鸡肉香菇馅的。”
“你上次不是没来得及吃吗。”
“我吃过以后，改良了一下。”
“你知道了...”胡小鱼有些慌乱，这慌乱只维持一秒，随后就被那悲凉的情绪搅得连浪花都没剩。
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谎又怎样，以她现在在明瑜眼中的样子...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旋即她便给出一个自暴自弃的笑来，貌似一点都不在意。
“我当然都知道，”明瑜微笑，“这么善意的小谎，我的小鱼可真可爱。”
可爱....你的，我还是你的...
胡小鱼喉头有点梗，她缓了缓，问，“声音怎么这样？”
“前两天有一点小感冒，现在已经好了。”好像并不愿多提，明瑜忙着去收拾着擀坏的皮。
“真痊愈了？”
真的好了吗，声音怎么还这么沉，手上止血贴还没取，疼不疼...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话她差点就凑上前去抓住明瑜的手脱口而出了，可...可告诉我什么用，胡小鱼转念又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离开，阿瑜身边终究会有可以告诉的心疼她的人，她凭什么再告诉你！胡小鱼咬着自己的舌头强行克制住流泪的冲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不如就这样死掉。
阿瑜是已经作出决定了，她不要我了...
明明是求仁得仁的结果，胡小鱼却忍不住悲伤翻涌。
“注意休息。”最后她这么叮嘱。
“我去洗手。”
明瑜抬起头，看着胡小鱼匆匆的背影，缓下手中的动作。
......
“好吃吗？”看着胡小鱼埋首不语地吃着饺子，明瑜问。
声音还是哑的。胡小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尝味道。
“慢慢吃，吃完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明瑜温言道。
该来的...该来的...胡小鱼脑子里嗡一声成了空白，像是吊着气等在这里很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自己该如意了，看，自己该如意了。
胡小鱼的视线却再一次变得模糊，“嗯”她低头回答道，叫人听不出情绪。
“是上次激光笔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明瑜这样补充道。
听了这话，胡小鱼顿了顿筷子，却也没抬头。
“我找人查出来了。”
“这是资料，你看看想怎么处理？”明瑜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
“你的粉丝们都很可爱，他们帮了很大忙。”
“我有个朋友正好录了现场视频...”
“小鱼，你站在颁奖台上的样子，让我好后悔没有去现场啊。”——她真的好后悔没去。
胡小鱼屏息静气，却无话出口。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分明就被我伤害到了。胡小鱼咽下最后一口饺子，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即使很难，这该来的空白就让她主动一点，带血咽下去。
阿瑜这么好，没了她以后会更好的……
“阿瑜，”胡小鱼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眸，“那天，你都看到了对吗。”
“哪一天？”明瑜心知肚明地反问。
“在R餐厅那天。”胡小鱼立即接道。
空气沉默了两秒。
“我没看到什么。对了，你的公关...”
“那天我眼角看到一个影子，很像你，就去调监控了，阿瑜，你看到了。”胡小鱼反而冷静的说。
“你是在演戏的，对吗？”又是一阵沉默后，明瑜微笑着道。
“对不起，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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