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捆在石柱上。
这石柱立在暗无天日的幽魂台边,台下就是万丈深渊,吞噬万物神魂,永无翻身机会。
锁灵绳一丝都不松,将她紧紧绑在石柱上。
恰好捆住她肩甲被白羽捅的那一剑处,血骨与它的贴合,一点点颤巍般摄住灵力。
这是......
魔族的幽魂台。
与那日她脑中一闪的场景越发贴切。
沅桐拿着炙火鞭面含笑意出现在她身边,挑起她下颚,语气多了几分耐心“你果真有一个好哥哥,为了那个蠢货居然与我魔族勾结。”
“啧啧啧......其实我是瞧不上他的,不过他的想法实在令我动摇。”
沅桐显然不想再透露,只是站在她身旁,持着满脸期许。
廖无眠咳三声,缓过些力气“他能化解扶桓的死卦?”
沅桐骤然抬眸,闪过一丝疑虑,却见廖无眠答道“你多虑了,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不过是我猜的。”
这世上能打动沅桐条件的唯有、也仅有解决扶桓死卦着一桩事。
除此之外也没甚可猜的。
沅桐赤足走在火石上,一手摆过火红的发尾,一手挑动手中的鞭子,沉吟片刻才道“这事,告诉你也无妨,大抵我要的不过只是沧澜寒珠罢了。”
“我敬你有骨气,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
沅桐侧身,眸底的浮起一丝凌冽“便看那鲛人会不会乖乖来了。”
廖无眠不可避免瞳孔收缩,指节狠狠扭曲。
竹笙!
那日的场景.......幽魂台的场景.......竟然是为了沧澜寒珠!
为了.......
她越想越心俱,一切......一切是个轮回......
一开始,便定好了!
“咳咳咳......”她越想越觉得整个脑中混沌一片,她......竟是她亲手将他也一道拉入这场赌局中。
气急攻心之下,一口血急急呕出。
在女子垂下的唇角滴落.......
溅染在石柱下的火石上,“嘶~”霹雳兴奋受了这血渍。
沅桐难得好心将她唇角的血抹去,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你可得好好活着,否则他来了,你要是死了,便威胁不到她了。”
她说罢偏偏头,一副认真思考模样“我前几日还听闻妖族的竹公子成婚了,便算着你出现在无妄仙门的时间,如此瞧来果真是你呀。”
沅桐说罢,便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你一个修仙与妖族纠缠,便不怕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友唾弃你吗?”
沅桐有些急切想知道这答案,便好似那道士也会如此回答一般。
廖无眠抬起眸与她对视似笑非笑,脑中一句句话环绕。
“阿眠,当真要生生世世吗?”
“阿眠.......糖人很甜,我却很苦”
“你便不要我了吗?”
......
每一句都带着凄凉,很真实便附在耳畔......
还带有一个女子气犹弱丝声......
她说......她说......
“不悔。”
她唇齿颤动,口中的话语也跟着那人的话贴合。
沅桐听见她的话,一时微怔。
红唇一开一合跟着喃喃道“不.....悔.....”
那他为何不能为她拼一拼,也冒一冒这世间的大不违!
既然他不敢,便让她来!
她纵然为魔族也是敢豁出命为他拼一拼。
“他可来了?”廖缶归从山石之后走出,面色冷峻,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定然要借助这沧澜寒珠将麒麒复活。
至于廖无眠,他眉宇间浮上一层淡淡的杀气。
心中想着谷外的千余弟子,稍后......便让她廖无眠被世人唾弃!
沅桐敛了神情,有些不悦“还未到。”
她着实瞧不起廖缶归,一个男子虽为了所爱女子,却也不能将自己的族人当做垫脚石。
那女子的命是命,他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他们魔族之人若是要得到,便光明正大的抢,断然不似他背后捅别人一把刀。
廖缶归望着幽魂台下的无尽渊漠,指尖越发凝固,抽出一把剑,骤然抵在石柱上廖无眠颈脖。
片刻不离,只肖稍稍一划。
女子便就此长眠。
他沉声讽刺“他不是很在乎你吗?怎么,这便吓得不敢来了?”眼尾的不谑皆在游荡面前与他拥有同样血脉的人。
廖无眠熟视无睹,在他注视下清冷笑了一声。
引起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一积爆发,他握住剑柄的指节在颤抖,另一只手伸出紧紧攥住她的衣襟,试图用衣襟勒死她。
“少在我面前装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圣人吗!你少给我装什么氏族的傲骨!”
“你瞧瞧......你瞧瞧你护着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族人,是怎么在背后说你!啊!!”
“啊!!你不过是个魔头!骨子里脏.....死.....了......”
他咬着牙最后口中慢条斯理说出那几个字,果然引得面前人眸光微变,却只是死死盯着他。
吞噬发狠的盯着他,越盯着他,他心中越愉悦,宛若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乐趣。
“蠢货.......”女子渗血的唇角一开一合。
他也不恼,松来拧紧的衣襟,笑着退几步......
走了十步之远。
便站在那处,唇齿轻启。
无声的口型扎在她眼中。
[脏]
她阖眼,想起在无妄仙门口,二人也是离十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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