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战，无胜算！”
当楚秋明朗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之时，所有朝臣俱都是为之骇然一惊。
坐在上首的大唐当今皇帝李世民，亦是瞪大了眼睛，面色突变僵直。
瞳孔猛的收缩之时，面上一道杀气随之闪现。
他先前便是知道楚秋有些恃才傲物，甚至还有些欣赏楚秋少年英才、无所畏惧的个性。
但……
那之前，楚秋虽然恃才，却是很能够尊重李世民，且做事说话绝不会触及到李世民的底线。
在今日朝堂之上，李世民是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冒犯。
此次，发兵吐谷浑，事出紧急。
李世民并非一腔热血孤注一掷，而是与自己的肱骨大臣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及军中要员，研究了数个通宵，大家都是觉得，此一战胜算颇大，且机不可失，故而才做出了发兵抗击吐谷浑的决议。
在没有形成决议之前，李世民可以容忍大家讨论的不同意义。
假如涉及到两国战争这种大事，一旦形成决议，他更希望大臣们，只是去履行圣旨就是了。
这是他的底线。
哪怕他是一个从谏如流的圣明之君。
然而…
李世民的决议，此时竟然被楚秋，如此的在朝廷之上公然对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世民满腔的怒火，瞬间就到了快压制不住的地步。
他捏紧拳头，龙颜大怒。
正欲开口之时，大殿的众多武将，早已经率先替他张目了。
“放肆！！”
大殿上的一员武将，猛的一声喝道。
“大战在即，此人口出不逊，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士气，当诛！！”
殿上的众将，皆是随之附和。
所有的文臣们，都战战兢兢不敢发一言，都在心中为楚秋捏了一把汗。
“区区五品少傅，公然对抗陛下军国大计，公然忤逆陛下圣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杀之以祭旗！！”
“臣等恳请陛下，杀之以祭旗！！”
“……”
大殿之上的众武将，都是指望着这一次大战吐谷浑再立新功。
谁也不忍当前出兵的计划被搞黄，楚秋的此举，是阻碍了他们战场立功、加官进爵的切身利益，对楚秋的阻扰，自然是咬牙切齿。
另一方面，古人都是比较迷信的，在面对这种大事面前，都很敏感，谁也不被允许说无胜算、失败这些字眼。
因此，大战在即，出兵之前，统一思想是必须要做的重要工作。
有些人的思想不被统一，要么被迫闭嘴不说话，就像现在朝堂上的不少文官一样，要么就是被贬官、砍头…
因此，出兵前杀反对派以祭旗的传统，古已有之…
“杀之以祭旗！”
“杀之以祭旗！”
“杀之以祭旗！”
……
“臣等恳请陛下，杀之以祭旗！！”
“臣等恳请陛下，杀之以祭旗！！”
……
现场武将吼声雷动，不少等级较为末的武将，竟都纷纷跪俯在地，请求道。
…
此种情境，如果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曹操、杨广，可能会直接来一句：
“推出去斩了！！”
但，他是李世民。
虽然此刻李世民已经处于盛怒状态，却并未下定决心要处死楚秋。
然而……
武将们的激动心绪必须平复，大战在即，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军心士气断不能动摇。
此前商量出兵计划之所以不把楚秋纳入在内，乃正是因为其在华清宫上，对此事颇有异议。
而李世民自己内心坚信能打赢这一仗，故不希望外界任何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影响自己下决心，想不到今日在朝廷之上，他仍然不忘和自己唱反调。
李世民咬着牙，声色凌厉的说道：
“大战在即，整军待发。汝口出不逊，动摇我军心士气，其罪当诛。”
李世民身体微微颤动：
“念及汝为太子少傅，大唐储君之师，此次又系初犯，故免去死罪，削去官职，贬为庶民，即刻起，逐出东宫，不复再用！……以儆效尤！”
“但有再敢忤逆妄言者，斩！！”
龙颜震怒。
大殿一片肃静。
朝中武将虽仍有愤愤不平者，但李世民既然已经做出惩戒措施，他们也便不敢再多言。
李世民此话一出，谁也不敢为楚秋求情。
那几个平素与楚秋交厚，被楚秋视为望年之交的老臣，也是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站在大殿前方位置的李承乾，在听到李世民这个罢官决定之后，一抹酸楚顷刻涌上心头。
他的心，仿佛瞬间被什么给掏空了一般。
眼眸中一抹泪光呼之欲出，就要…流出眼眶了。
君威难测。
李世民虽然此前对自己也多有责备，也经常看到他发脾气，但此刻的情况，却是李承乾记事以来的第一次。
如此的恐怖。
仿佛…变得无比陌生，自己不曾认识了他一样。
李承乾缓缓走出，忍着眼泪沉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说，楚秋……”
“但有替楚秋求情者，与之同罪。”
哪知，李承乾话还未说出，便是被暴怒的李世民，给猛声打断。
“来人，将太子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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