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竖：“……”这他妈什么套路。
不止是周竖，在场的人都被凌渡这番骚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嘴啊，”凌渡说，他是坐着的，周竖是站在的，虽然举着手不过三十秒，但他现在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江湖人称——凌三爷，“手一直这么举着很累的。”
周竖不知怎么的，还真就张开了嘴，把那一筷子鱼肉给吃了。
众人：“……”
凌渡满意地笑了一下，放下筷子，站起来，淡淡地说：“钱我已经给了，如果你们还想加菜什么的，也会直接记在我的账上，大家慢慢儿吃，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走向衣架取下自己的羽绒服，穿上。然后把周竖的制服从椅背上取了下来，搭在手臂上，“周警官我就先借走了。”说完，就拉着周竖走出了包厢，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周竖还有些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时隔那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听凌渡的话。凌渡不开口还好，只要一开口，他所有针对凌渡的情绪就都没了。可是他的心里又是恨凌渡的，如果不是凌渡，周建国就不会死。
凌渡把他拉到了饭店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二话不说就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说：“对不起……”
这句迟到了很多年的对不起，敲击着周竖的心，“我可没打算原谅你。”他知道自己心软了，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听上去就像是他真的很想揍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又碍于一些原因，他不能动手。其实他只是在面对凌渡的时候会毫无底线可言，他也怕，怕自己会原谅凌渡。
也许真的是受童年的影响吧，周建国让他和周优一定要护着凌渡，不可以欺负凌渡，更不能让别人欺负凌渡，哪怕周优比凌渡还小三岁。
“我没打算求你原谅，我没资格。”凌渡一边说，一边放开了他，把制服披在他身上，“冷，快穿上。”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悲伤的感觉。
他今天走得急，来不及换上自己的衣服，只能是穿着制服来赴宴，这不说冷倒还好，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感觉有些冷。
毕竟十二月底了啊，必须要给一些尊重。他觉得自己的鼻涕都要被冷出来了，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我的车停在前面，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凌渡说。
他倒是很想和周竖再呆一会儿的，但是他知道周竖肯定是不愿意和他多呆的。十二年里，他没有一天不想他们，如果不是想着他要回来再见他们一面，他的生命就会定格在十六岁了，而现在，他二十七岁了。
“大少爷，你把我从饭桌子上薅出来，不觉得应该补……”周竖说，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明珏打来的，想必应该是刚才那帮人把凌渡回来的事情说了。
周竖的电话铃声是鬼畜版的皮卡丘，凌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本来今天应该是他和明珏一起来的，但是局里临时抽调人手去大街上维持秩序，怕那些小年轻因为平安夜的狂欢而出什么事，所以调整了一下值班表，明珏现在应该是在指挥车里看着监控。
他按下接听键，“喂。”
明珏：“凌渡回来了？”
“嗯。”周竖用余光瞥了一眼凌渡，发现他只是盯着前面的路。
明珏有些担心周竖会忍不住脾气揍凌渡，虽然这些年他已经很收敛了，“你揍他没？”
“没。”周竖心想，怎么是个人都觉得他会动手揍凌渡……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过，但就只是想想。
明珏：“我跟你说啊，你现在是警察，不能随便动手的。”
周竖有些无奈，“我知道。”
明珏嘱咐道：“这两天上面盯得紧，你别顶风作案啊。”
“行了，知道了。挂了，明天局里说。”周竖对于明珏的问题，没有多做回答。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动手打凌渡，他可不想和周建国梦里相见。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把凌渡揍得血肉模糊了，但是真要他动手，他还真的是有些下不去手。
他把手机揣进包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凌渡被自己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不禁抖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说，你把我从饭桌子……”
他的手还没从兜里拿出来，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优。他心想，不愧是搞电脑的，发消息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还什么都没问呢，一个二个的就都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喂。”
周优问了和明珏同样的问题，只不过称呼不一样，“他回来了？”
周竖依旧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周优：“没和你解释什么？”
“没。”周竖想，他是那种主动和人解释什么的人嘛……
周优：“他回来干什么？”
周竖瞟了一眼凌渡，他依旧目视前方，没看自己，“不知道。”
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烦躁之情，还不等周优继续开口说话，“行了，挂了，等你回来再说。”
临挂电话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嘱咐道：“哎哎哎，等等，先别跟妈说。”
凌渡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和他并排走着，他发现凌渡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低头看了看，凌渡穿着皮鞋，他穿着帆布鞋，在心里暗想，我就说这小东西怎么可能比我高，都是鞋跟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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