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重重的摔在墙上，他只是稍稍地抬了抬头，确定了眼前的人是周竖之后，想也不想地就栽进周竖的怀里。
“周竖……周竖……”凌渡在周竖的耳边喃喃地念着。
他正心烦，因为案子的事情，也因为凌渡找女人，不尸检。这会儿他正愁找不到地方出气，凌渡就来了，只是，这来就来了，投怀送抱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还不等周竖发火，他就靠在周竖的怀里睡着了，他从来不抗拒安眠药的效果，顺从地接受，即使第二天起来会让他很不舒服。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噩梦，比如失眠。
周竖穿着他那件毛衣，圆领的，露出细长的颈脖，他的呼吸均匀的洒在上面，弄得周竖好不自在。周竖想一把推开他，却发现他像死猪一样沉，推不动。
“……我警告你，再不起来，我他妈可真揍你了啊，”周竖威胁道，可是吃了药的他，根本听不见，反而还因为这番话，展开双臂抱着自己。周竖更生气了，捏紧了拳头，毫不留情地锤着他的后背，“你们还不帮忙！把这头猪从我身上拿开！”
凌渡其实没多重，可是身高在那里，骨头的密度在那里，而且身上的羽绒服也太厚了，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走廊的椅子上，让他平躺在上面。
周竖虽然生气，但还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了一个靠枕来，垫在他的脑袋下面。托着他脑袋的手刚抽出来，就被他抓住衣角，死死地攥在手里。
不知道这个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蠢货哪来的力气，他愣是没扯出来。气得他直接弯着腰脱掉了毛衣，然后扔在蠢货的脸上。里面那件浅灰色的圆领衬衫，也是凌渡的。他的衣服实在没法穿，全是酒味，全是猫毛和狗毛，还混合着昨天中午吃的火锅的味道。
明珏把他的制服扔给了他，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为明珏，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也因为明珏在，其他的人也只敢站在后面用眼神交流着八卦。
“行了行了，”周竖挥挥手，被凌渡闹了这么一顿，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说，本来大家也就都累了，这会也开不下去了，“散了散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明天再继续。”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听到他的话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打哈欠。
干他们这一行的，在有案件发生的时候都是不分男女的，全都转身走进会议室里，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有的搬了几根凳子拼在一起，也躺在上面睡了。
只有明珏站在门口等他，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只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天之内，连着死了两个人，都是在闹市区，都是在车里，都是死因不明。
“搭把手，”周竖招呼明珏，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凌渡拖到他办公室去，毕竟被老梁看到了不好，再怎么说也是“特别顾问”，“把这货拖到我办公室去，免得让人说闲话。”
明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去管凌渡。
周竖凑近凌渡的耳边，低声说：“小东西，我们换个地方睡，好不好？”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
周竖继续哄他，“这里太冷了，我们去一个暖和一点儿的地方睡，好不好？”
他依旧皱着眉，抓着毛衣的手往胸前收了收，好像真的很冷似的，身子也缩了缩，微微地点了点头。
明珏站在旁边看着他哄着，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有耐心过，也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温柔过。
一时间，明珏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好像得到了印证。
凌渡的意识很模糊，只能听到有一个声音叫他，而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他的潜意识里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会害他。所以很顺从地任由这个说话的人架起自己，手里攥着的什么东西，在触碰到那个人的时候，就骤然脱力，松开了手。几乎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往那个人身上靠。
周竖：“……”我他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偏偏摊上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大少爷。
可是他的心里又恨，他恨自己，也恨凌渡。恨自己无法对他无法下手，仿佛是天生的克星一样，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心软，即使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恨凌渡总是这样，别人不问，他就不说，即使误会堆积成山，他也不理会，就好像他永远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他又把一切都看得那么透彻。
第二天一早，叫醒凌渡的，是周竖那**的手机铃声。他眯着眼睛，偷偷地瞄着四周的环境，他身上盖着一床夏凉被，上面搭着自己的羽绒服，躺在沙发上。旁边是一张行军床，上面躺着周竖，身上只搭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手，拽着周竖的制服。
“什么？没有记录？”周竖忍不住喊了一声，喊完之后才捂住嘴巴，瞟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凌渡，迅速降低声音，“怎么会没有记录？兰城所有的医院都查了吗？”
凌渡在心里暗笑，真乖，真听话。
他故意发出一声不满地轻哼，然后皱着眉头，用力地扯了一下周竖的制服，然后翻动了一**子。随着这一下翻动，搭在周竖身上的军大衣也不他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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