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竖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嘴硬，“少爷你缺那两件儿衣服，还是缺那百八十块钱。”
“那个！”在凌渡刚想张口说话的时候，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冲着他们大声喊了一句，声音虽然大，但是却透露着一种害怕和害羞，“我可以跟你们合影吗！”
他们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异口同声地说：“为什么。”
女生涨红了脸，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抓着衣摆的手也不停地来回揉捏着，凌渡觉得她都快把她的衣摆扯破了。
周竖伸手想要去抓她的胳膊，让她别再扯衣摆了，就听见她说了一句让周围的人都很震惊的话，也让他们两个异常尴尬的话。
“你们两个很配……”这次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经过之前的那一番动静，附近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这边，“我很久没有看到……”
凌渡：“……”
“行了，你闭嘴。”周竖出声制止他，然后推着手推车往前走，一边把手推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上放，一边大言不惭的向大资本家低头，“你们这些小丫头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我和他从小就势不两立，要不是因为他有钱，我早就不跟他联系了。”
凌渡没说话，带着帽子，又把头埋得很低，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掏出卡，再默默地把东西往袋子里装，虽然知道周竖是开玩笑的，但是心里却依旧不是滋味。
“密码。”周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爸的生日。”凌渡回答。
听到他的话，周竖微微一愣。
“你们这些小丫头，”周竖继续说，一副人民教师教育学生的架势，以此来掩饰自己心里的那点慌乱感，“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多读点儿书，比什么都强。别整天腐眼看人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他是我弟弟。”
女生没说话，依旧红着脸，看了一眼这个板寸头的帅哥，又看了一眼那个金色长发的帅哥。对于板寸头帅哥口中的那个“弟弟”深表怀疑，但也不太敢问。只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哪个比较好说话，最终她选择了金色长发的帅哥。
因为看不太出来他的表情，所以鼓起勇气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可以……”
“不可以。”凌渡说。
之前那个小胖子亲他的那一幕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一声“大姐姐你真漂亮”也还在他耳边回响着。虽然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经历得挺多的，可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亲了他一口，也是有人第一次向他提出合影这种无理的要求。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拍照，凌云和爱丽丝就是在拍完照回来的路上被车祸的，除非必要，否则他连相机都不太愿意看到。就连周竖家的家庭相册上，他的身影也只有寥寥几张，而且不是在角落里，就是在最后面，只是不管怎么躲，也能一眼就看到他。唯一的几张他在正中间的，也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他把羽绒服宽大的帽子掀下来，盯着女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喜欢拍照。”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
女生觉得自己挑错了人，带着帽子的这个长发帅哥，看着跟个仙女似的，却是一个永远着仙女外表的恶魔，光鲜的皮囊下埋葬着无数人的骨骸。她不由得抖了一下，小脸瞬间煞白，丢下一句颤抖的“对不起”，就转身跑开了。
“你吓着人家了。”周竖说，一边说一边把帽子给他扣上，然后输了密码，签了字，拿着小票，推着手推车和他并肩往外走。
这样的凌渡才是他认识的，对待不喜欢的事物，他会竖起浑身的刺，想尽一切办法使那些不相干的人远离他。虽然一直不认同他这样的方法，但确实挺好用的。想到这里，周竖就想逗逗他，把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扬眉，带着挑逗的语气说：“大姐姐，给我买块儿蛋糕。”
“让优优的女朋友给你做。”凌渡回答他，斜眼扫了他一眼，“周警官，你对你的领导都是这种态度吗。”
周竖“切”了一声，然后把手放下来，嘟囔了一句，“没意思。”
提着两大袋东西就上了电梯，凌渡跟在他后面，伸手过去，帮着他提了一袋最轻的，然后说：“先放到车上吧，提着累，等会儿买衣服的时候也不方便。”
周竖没理他，却在心里想着，这小东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别提多傲娇了，就是关心别人，也是别别扭扭的，或者即使是他这么做了，嘴上也是死不承认的。
然后，顺势把另一袋稍微重一点的也塞进他手里，单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拿包烟，想拿一根出来抽，最终还是放弃了，公众场合抽烟不太好。不仅有小朋友，还有他身后那个有过敏性鼻炎的娇气大少爷。
走到停车场，周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凌渡就更“自觉”了，把东西放在地上，双手揣进羽绒服的包里，站在后面看着他。两个人交流很少，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纵使有满腔的疑问，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有些漠然，有些寂寥，甚至是有些无情的凌渡，他也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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