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凌渡虽然比以前爱说话了，但是内心却更加孤独了。
物质生活绝对富足的凌少爷，精神生活是否也同样富足呢？答案是否定的，只是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消失了这么些年，小东西究竟是怎么过的，经历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竖想要知道，因为他要想知道小东西这次回来的目的，想要知道小东西当初为什么消失，以及解开笼罩在他心中十几年的疑云。
其实说是给张萍买衣服，凌渡却买了好几件给周竖，他自己真的就只买了一件白色的卫衣和一条牛仔裤，把换下来的西装放进袋子里，准备拿去干洗。
周竖提着袋子数了数，他有五件，周优有两件，张女士有三件，还给明珏也买了一件。
“那个，”周竖有些不好意，但又理直气壮，“你前几天送我鞋，今天又送我衣服，下次见面你是不是就要送我车了啊。”
凌渡正在开车，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脚下一滑，车子熄了火，还好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子不多。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跟在后面的车骂了。
周竖笑，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凌渡没说话，脸上也没表情，但是他觉得今天的老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不然他怎么可能又是被亲，又是被要求合照，现在还被周竖调戏。
但是他也始终是神情漠然，除了刚才那一下松油门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感情外泄。他把车开到路边停靠下来，解开安全带，然后盯着周竖，“你刚才说，我前几天送你鞋，今天送你衣服，下次见面是不是就要送你车了。”
“是啊，怎么了。”周竖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竖刚才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漠然的神色里灵光乍现般的闪过了一个光点，“周竖，你说司敬祥有没有可能把钱送给谁了。”
“啊？”周竖还有些疑惑，但随即他就明白过来凌渡这话的意思了。
司敬祥给秦泽和李玉芬做手术收的钱，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连大概的数额都不知道。虽然他已经承认了非法手术，但是他也只承认了这一次，根据他对事后的处理，这显然不是第一次。而且，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来找到这些人的。
德爱医院对于司敬祥这个院长的宣传少之又少，对外公开的身份只是学者，对于器官移植手术这件事，在报纸上都只有不足百余字的报道。那么，对于这个报道甚少的司敬祥，秦泽和李玉芬又是如何知道的。在别的医院等了五年都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刚去德爱医院两年不到，就有了合适的肾源，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他们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肾脏的来源吗？
周竖立刻收敛了笑脸，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如果司敬祥把从秦泽那里赚来的钱，送给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那么我们只要查清楚钱的流向，就能顺藤摸瓜。”
凌渡指了指方向盘，“你来开。”然后就打开车门下去了，刚好遇到正在沿路贴条的交警。
他抬手敲了敲车窗，刚从副驾驶挪过来的周竖，把车窗隙出一条缝，冷空气一下就顺着这条缝飞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瞬间就觉得这个大少爷很讨厌，不耐烦地说：“怎么，还得我给你开车门儿啊。”
“被贴条儿了。”凌渡说，朝着车尾正在抄车牌号的交警努了努嘴。
“就两百，不扣分儿，让别人混口饭吃怎么了。”周竖笑着说，却还是把车窗全部摇下来，探出头来，因为带着头盔，他没看出来是谁，打了个响指，然后冲着那个交警喊了一句，“嘿，兄弟，自己人。”
交警正在撕罚单的手僵了一下，把头盔的防风罩往上推开，露出一张不知是被憋红了，还是被冻红了的脸。有点尴尬地看着他，“周……周队啊，这是你的车啊……新……新买的啊……”
“不是，旁边儿这位的。”周竖用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凌渡，“小吴，打个招呼，这位就是从省厅被贬下来视察工作的特别顾问，凌渡，凌特顾。”
凌渡：“……”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然是听得懂的，只是他现在不想和周竖计较，毕竟他是“被贬下来的”，既没有话语权，也有没有选择权，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做个片儿警，乖乖地任人差遣。
于是抬起手，冲着小吴挥了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凌渡的机会，只是他忘记了交警小吴的处境，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于是连忙补充道：“没事儿，写好了就往上交，这领导犯了错，该罚还得罚。谁让他违规停车，还不打双闪，活该。”
小吴一时间手足无措，平时接触到的最大的领导也就是他们交警二分局的局长，和隔壁的梁局。他连市局的领导都没见过，更别说省厅的领导了，虽说是被贬下来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凌特顾不简单。
这两天岳品一案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连续占了好几天的热搜，虽然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这个凌特顾没有到场，但是作为发言人的周竖却提到了他的名字，还说这次能这么快抓到凶手，有一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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