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凌渡佯装无辜，大言不惭地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弟弟。”
周竖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也不是第一次在嘴炮上输给他了，周竖也习惯了。
“那你什么时候的车，”周竖问，“臭弟弟。”
“还没定。”凌渡回答，“我不一定就是坐高铁回来呀，万一我开车呢。”他顿了顿，故意降了一个调，用听上去有些暧昧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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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竖觉得这小畜生就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猴子，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揉捏着他的软肋。这小畜生明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对他服软，轮到真正该服软的时候，态度又强硬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小畜生消失的这几年，他变了很多，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平时嚣张惯了，现在冷不防的出现了一个能治住他的人，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地反抗了，可是似乎起了反作用，他越是反抗，这小畜生似乎玩得就越开心。
他试图最后挣扎一下，“既然你都要开车回来了，还要我去接你，缺心眼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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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凌渡的音调再次降低，带着点委屈的感觉，“开一路高速很累的。”
周竖拿他这样的语气一点办法都没有，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气自己的不争气。也气他的无耻，拿捏着别人的软肋玩得很开心。“那你想怎样。”
“你来高速口接我啊，”凌渡说，一点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可以坐交警同志的车来，然后开我的车回。”
周竖：“……呵，您老可真会替我着想。”
“不客气。”凌渡愉快地回答，甚至还带着点得意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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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周竖骂了一句，然后没好气地说，“那你回来提前给我说，我好去接你。”
“嗯，”凌渡的声音依旧愉快，“哥哥，晚安。”
这一声“哥哥，晚安”，把周竖所有的脾气全都打散了。原本还想再骂他两句的，却因为这一声“晚安”，全都堵了回去。这小畜生太知道怎么对付自己了。一声“哥哥”叫得自己没了脾气，一声“晚安”更是说得自己张不了嘴里了。
他真的是没办法了，就算是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而且这条人命还是他亲生父亲的，他也还是没办法对凌渡狠下心来。似乎是之前的那一巴掌把他对小畜生的所有怨念都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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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也恨凌渡的从不开口。
“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周竖说，仅存的一点理智，仅剩的最后一丝挣扎。
“生气不利于睡眠。”凌渡说，“而且还老得快。”
周竖：“……我他妈……”
他直接挂了电话，一边深呼吸，一边念叨着，“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只是他越这么想，就越生气。最后他打开了许久没用的跑步机，跑了差不多一小时，才算是恢复了平静。之后他又去冲了个澡，满身的疲惫感，让他有些不适应，睡衣都没穿直接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凌渡又去了黄程开的那个招待所，其实环境是不错的，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大少爷来说，实在是太破烂了。
黄棣的瘾算是过去了，听黄程说，昨晚睡到一半，他就开始拍门，让人给他一点，可是没人理他，拍了好一阵，也许是拍累了，也就没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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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黄程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按照自己说的，不管他闹得多厉害，反正就是没给他开门。
凌渡也没说话，带着一针事先准备好的，稀释过的杜冷丁，推开了那扇门。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抬手打开电灯的开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人呢。”仅仅两个字，但是却可以听出他忍而不发的怒意。
黄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从他身后绕道前面去，房间里凌乱不堪，床单被子全都被扯到了地上。玻璃杯碎了一地，白色的地板上还有连成线的、垂直滴落的、黑褐色的点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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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黄程小声嘀咕了一句。
“厕所。”凌渡的声音极其的冷静，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手剥开黄程，往厕所走过去，然后用无情又决绝口吻和黄程说，“黄程，你最好祈祷一下他还有气儿。”
厕所的门推不开，如果黄棣这个傻·逼背靠着门坐着，那么这个门还真不好打开。
“拆门，”他转身对神色凝重的黄程说，语气依旧冷静，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感觉，反而还比之前多了几分淡定，透过门缝，他没看到成片成片的血迹，所以这个傻·逼应该不是自杀。至于地上的血迹，应该是这个傻·逼打碎了杯子，然后被割伤了，滴落在地上的，“拿家伙来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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