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程并不慌乱，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拿拆门的家伙。然后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我想了整整一宿，终于想明白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人情’了。”他似乎并不在意黄棣的死活，语气冷静而从容，“黄家在找这个小兔崽子，但是这个小兔崽子却从A市跑来L市找你，想要投靠你。然而你却把这个小兔崽子安排在我这里，你的意思是让我收留他，然后让我把他交给黄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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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没说话，只是站在厕所门口发呆，然后走到了凌乱不堪的床边坐下，把手揣进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摸那支稀释过后的杜冷丁。神色漠然地看着黄程，语气冷淡，声音很轻，“黄程，我发现你想问题真的很简单。”
这句话刚说完，拆门就开始了，敲敲打打声音很大，凌渡就不再说话了。等到门拆完，他们把黄棣从厕所里抬出来，然后扔在床上。凌渡拿起他们顺手拿过来的医药箱，简单地帮半死不活的黄棣处理了一下伤口。他一边处理伤口，黄棣一边无病呻吟着。毒瘾是过了，但是状态还没过。看这个症状，这倒霉孩子应该就是最糟糕的状况，买到了夹着嗨洛茵的烟。
“三爷……三爷……”黄棣呻吟着，可以听出他极其难受。
“疼不疼。”凌渡问。
他并不是关心黄棣是不是真的疼，只是想确定黄棣到底还有没有知觉，或者说黄棣恢复知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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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黄棣仿佛是没听见似的，只是喃喃地重复着“三爷”这个两个字。也许是因为他清醒时，最后的记忆就是和凌渡一起上了车，而再他的潜意识里又知道他是有求于人的，所以一直喃喃念着“三爷”。
黄程忍不住“啧”了一声，摇头叹息着，“你说你救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反正吸毒的没一个好东西。”
凌渡没有反驳他，把那支事先准备好的杜冷丁给拿了出来，扯下黄棣那人模狗样的领带，系在手肘处，然后拍了拍凸起的静脉，只注射了半支进去。剩下的半针，直接扔在了地上，只是想让其恢复一些意识。
“黄程，你觉得黄家的人情就这么好欠吗?”凌渡说，“他们要找到黄棣，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他们家大业大的，随……”
“那些全都是我爸的！”他的话还没说完，黄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情绪有些激动，“什么叫他们家大业大！”
凌渡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随着他这一下揪衣领的动作，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一点，眼镜的边框刚好和他的眼皮平行。他稍稍底了底脑袋，目光从镜框探出去，先瞟了一眼躺在一边的黄棣，又看着黄程，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说你想问题很简单啊，”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非常欠揍，“你交一个人是交，交两个人也是交。“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真的忍你很久了。”黄程双眼暴睁，眼白布满血丝，可以看出他说的话不假，是真的忍眼前这个人很久了。所以仍然揪着他的衣领不放，甚至手上的力道都不住的加大了几分，语气恶狠狠地说，“老子这辈子最他妈讨厌谁说话说半截儿了。可是你这孙子，每次都他妈只说半截儿。”
凌渡耸了耸肩，然后把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只是脸上表情一点也没有“投降”的意思。用手推了推眼镜，撇了撇嘴，冲着黄程挑了挑眉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黄程，”凌渡说，声音稍稍有些温度，但是却没有任何感情，“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他顿了顿，眯缝着眼睛看着黄程，“就只是把他交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我不会吗，这个人情我不会自己赚吗。”他掰开黄程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为什么要给你，我傻吗。”
“那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黄程的语气依旧不友好，而且他手下的人已经抄起了家伙，将就着拆门的工具就要往凌渡身上招呼。他转头瞪了一眼那几个人，让他们退下，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他自己的衣襟。瞪着凌渡，但是语气冷静了许多，“所以你是想让我找到让这倒霉孩子吸毒的人，然后把俩人一块儿交出去。”
“不然呢？”凌渡反问道，“便宜买卖谁不会做。还是你觉得我傻，稳赚不赔的买卖都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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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黄家只是要人，而他自己也不需要这份人情，不如顺水推舟，把这个人情拿给黄程赚。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成，他的目的都能达到。
如果黄程能找到那个让黄棣吸毒的人，那说明黄程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是可以跟他合作的。如果他没找到，那么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把人交出去，二是他来求自己，不管是哪一种，反正自己是不会亏的。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不值得跟他合作，而一个没有能力又不会张口求人的人，是自大的，不可以跟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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