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简便行李放好后，周晓天再一次对陈苒表示了感谢：“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真是让老师破费了。”省略了已经说过多次的对音乐会邀请的致谢。
“不差一张机票钱，何况分开坐也不方便。”陈苒坐下来时正好与转身的空乘目光相遇，对方认出他，露出讶然的神色。
对此陈苒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乘客们还在陆续登机，陈苒坐下以后不再往过道看一眼。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望着窗外的机场跑道出神。
不久，他听见周晓天用惊讶的语气叫道：“啊呀！江老师？！”
江煜的行李想必已托运了，两手空空。他寻声见到周晓天，面对她灿烂的笑容，莞尔道：“你好。”
“你也坐这次航班？”周晓天惊叹道，“真巧！”
顺着眼睛的余光，江煜低下头看见坐在旁边的陈苒，对他点了点头。
周晓天仍然有些为见到江煜而惊愕雀跃，问：“江老师，你坐哪儿？”
他指向机舱后面：“后头。”
他们交谈时，江煜几次给带了过多行李的乘客让路，陈苒垂着眼帘，几次看见他的腿在自己的眼底掠过。
后来江煜说：“那么我先去座位了，旅途愉快。”
“嗯。”周晓天点点头，“路途愉快。”
江煜这样礼貌的言语让陈苒在心底暗暗地发笑，他偏过头，见到江煜往后头走的身影，没过几秒钟就看不到了。
起飞后不久，航班开始供应晚餐。
“用餐愉快。”空乘对陈苒礼貌地微笑，又转而为下一位乘客提供服务。
陈苒才拿起叉子，便看到周晓天从前边递过来一个本子，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半站起来，害羞地笑了笑，问：“陈老师，可以签个名吗？”
“嗯，好。”陈苒把本子拿过来，签了名以后还给她。
“谢谢！”她高兴地拿回签名，又对周晓天眨了眨眼睛，仍然对自己在飞机上见到明星感到兴奋。
陈苒依稀听到她们两个在前头聊着什么，女孩好奇地追问他们此行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乘坐这趟飞机。周晓天含糊地回答着，在听到女孩用八卦的语气问他们的关系后，急急忙忙地辩解：“他以前是我的老师啦，现在是我的老板。”
服务完一圈回来的空乘再次经过陈苒的身边，礼貌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别的服务。
陈苒问：“有纸笔吗？”
空乘微微愕然，随即莞尔：“请稍等。”
“陈先生？”陈苒抬起头，见到对自己微笑的空乘，她把纸笔递过来。
陈苒想了想，就着桌子在便签本上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串号码，撕下后叠起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包在里面，递给面带困惑的空乘：“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坐在22A的乘客吗？”
纵然不解，但空乘还是将便条和钥匙接到手里，犹豫片刻以后笑着问：“落地以后可以跟您拍张照吗？”
陈苒点头：“当然可以。”
那张便条交过去以后，除了空乘回来告知已经送达的消息以外，再没有别的信息。陈苒不知道对方看到便条内容时是什么心情，但没有消息已经是消息。
用过晚餐后，陈苒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直到听到落地前的提醒。
因为答应过空乘要拍照，时间多少耽误了一些。周晓天给家里人买了特产，先一步下了飞机去取托运的行李。
后来她给陈苒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站在楼上，看到她在取行李的地方四处张望，而在她的身边站着同样在等行李的江煜。
陈苒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问：“你怎么回家？”
“呃，我想坐机场大巴……”她好像抬头看了江煜一眼，也问，“陈老师你呢？”
他看到江煜把行李箱从传送带上取下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周晓天。“我打车。”陈苒说。
“啊，好。那，呃，那个音乐会是怎么约？”她又抬头去看江煜。
陈苒微笑道：“直接在剧院门口碰面吧。”
“好的。”几乎是同时的，周晓天和江煜转过身，一道往外头走。
周晓天买的东西挺多，背了一个双肩包，还有好几盒特产。江煜帮她提了一些。
这个电话里一直都没有听到江煜的声音，陈苒望着他们离开，和周晓天道别以后挂断了电话。
尽管可以通过指纹识别进入住宅大厦，但家门却无能为力了。陈苒面对着熟悉的家门把自己拒之门外，无不讽刺地笑了笑。
昨晚因为赶进度而拍了一整晚，白天又拍了大半天，下午下了戏，陈苒直接从片场赶往机场，中途没能休息。这会儿到了家门口，疲倦之意铺天盖地而来，陈苒的额头靠在门上吁了口气，转身靠着门板滑下来，坐在了家门口。
大概真的是太累，在飞机上的睡眠不足以弥补，很快，陈苒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在抬头以前，笑容先一步滑上了他的嘴角。“江老师。”映入眼帘的也正是陈苒预料中的人。
江煜的眉宇轻轻蹙着，轻声说：“地上凉。”
刚刚叫出的那一声已经让陈苒知道自己此刻的声线带着刚睡醒时的柔腻和慵懒，但他没有调整，而是双手勾住了江煜的颈项，进而攀到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说：“等你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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