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和宅斗剧一部也没有看过，但这类技巧性的东西，完全可以旁敲侧击、无师自通。陈苒太知道怎么不着声色地打击他人了，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有意为之，足以打灭人的幻想，甚至希望。
江煜的信息里说明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陈苒看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笑容，他的眉尖一挑，放下手机继续喝咖啡。
手机屏幕上仍然能够看到周晓天略显打击的神色，这让陈苒想起以前的自己，在他人恋爱的游戏里被株连，莫名其妙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为此他不同情周晓天，要么是因为他觉得走过来以后一切都不算什么，要么，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别人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难堪。
门口的铃铛又一次响起，陈苒托着腮往楼下看，转而对周晓天笑说：“你的偶像到了。”好像刚才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晓天怔了怔，挺起腰肢往下一看，果然是秦屿和他的经纪人尹徵一道上了楼。她一个激灵，立即又转身看他们走上楼来。眼看着刚才还在远处的钢琴家走到自己的面前，周晓天倒吸一口凉气，脸先红了，磕磕绊绊地叫：“秦、秦屿。”
“你就是陈苒的学生吧？”秦屿礼貌地对她伸出手，“他在电话里说起你。”
周晓天有些无措地看了看陈苒，忙握住他的手握了握，接着也和尹徵握了手。尹徵的年纪与陈苒他们相仿，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比起经纪人更像是跟秦屿一样的艺术家。
尽管周晓天显得局促，但三个男人倒是从容自在。尹徵叫来服务生，等秦屿点单，后者看着菜单迟迟没法决定，又听了几句陈苒的建议，最后点了和陈苒一样的东西，而尹徵只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这么晚了还喝美式，不好吧？”陈苒笑着对尹徵说。
尹徵无所谓地耸肩，说：“晚上回去还要加班的。秦屿后天去外地，要做点准备。”
陈苒惊奇道：“不多呆两天？”
秦屿摇摇头，说：“就是回来工作的，忙。”说完，他看到周晓天坐在旁边观察他们三人，微笑问，“刚才的音乐会还满意吗？”
她连忙点头，道：“嗯，特别是《小夜曲》，最喜欢了！”
“呵，那曲子他高中时就练了，属于最拿得出手的曲目之一。”尹徵笑说。
周晓天大胆地问：“你这回巡演，要在国内的哪些城市？”
秦屿歪了一下脑袋，似乎记不太清的样子，还是尹徵代为回答。
“都在高校里举行吗？”周晓天听他能够如数家珍地悉数报出站点，不免叹服。
尹徵微笑摇头，说：“不是，只有这站是。”
聊到深夜，考虑到周晓天住得远，回去不方便，他们几个结了帐离开咖啡店。
时近中秋，夜晚凉而干燥，风吹到脸上好像毛孔里的水都被卷走一般。把周晓天送上计程车，陈苒看到秦屿不适地搓了搓双手，笑道：“还是不习惯这里吧？”
“嗯。”秦屿不好意思地笑，望着计程车开走，问，“她是你的？”
陈苒扁了扁嘴巴，耸肩道：“助理。”
闻言秦屿和尹徵讶异地对视了一眼，但陈苒也任他们惊讶，懒得解释些什么。
拦下计程车，陈苒才得知原来秦屿和江煜住在同一家酒店里。他正有去酒店找江煜的打算，如此一来，他扶着计程车的门，有些迟疑究竟要不要坐进车里去了。
尹徵坐在副驾驶座上开玩笑道：“怎么？想跟我们回去？没关系，我和秦屿的房间隔得挺远。”
“还就去了，怎么着？”陈苒说着坐进后座，关上门。
秦屿惊讶地看着他，问：“你搞什么？”
陈苒耸肩，道：“想和你彻夜讨论一下《紫荆》原声带的问题。”
这话让人哭笑不得，尹徵和秦屿对视了一眼，前者感叹道：“大明星，你的消息挺灵通嘛！我们可才和贵公司接洽呢！”
“嘘——”陈苒竖起手指，“低调、低调。”
尹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回去了。
陈苒看秦屿还是一脸不解，遂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家那位和你住同一家酒店，我去看看他。”
“你居然？！”秦屿讶然，转而兴味地笑笑，“我也去看看？”
陈苒毫不介意，拿出手机给江煜发信息。“随便！”陈苒又在他的耳根低声说，“他的思想很开放，3P不是问题。”
这回连秦屿也瞪他了，说：“那人太可怜了，跟着你真受罪。”
他低头编辑信息，笑说：“他要是真能跟着我就好了。”
二人到底不是什么八卦人士，在车上闲扯说到的话题还是与音乐有关。电影公司有意请秦屿为《紫荆》创作电影原声带，照理来说秦屿最近这么忙，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不过既然是陈苒时隔多年的电影，自然要多加斟酌。
“对了，之所以叫做《紫荆》只是因为电影里常常出现紫荆花？”尹徵好奇地问陈苒，顿了顿，又说，“不对！我今天还在学校里找紫荆花，问过才知道早就不开了。这个时候你们去拍，哪儿来的紫荆？难道南方气候暖，所以花期也不一样？”
这个陈苒进组以前便作为功课研究过，笑说：“不是同一科的植物。电影里说的紫荆是洋紫荆，和你要找的花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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