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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文学 >> 讨欢GL >> 第198章

而后他便能憋着嘴汪着眼泪,委委屈屈地说,母后,有人欺负我。

他用玉穗儿挠着干燥而硬朗的手掌心,想要荒诞至极地说一句,她们欺负了朕。

可年岁越长,许多理所当然的话便莫名其妙地变得啼笑皆非。正如少年英姿、龙驹凤雏的李长延,还不及当年无知无畏的米团子有勇气掏出心头话。

他暗暗吐出一口气,将流苏穗儿捞起来,又滑下去,终于问了贺兰玉欢:“朕该如何处置有罪之人呢?”

贺兰玉欢停住抿茶的动作,三指拎着瓷盖轻悠悠地搁下来,反问他:“是皇上问哀家,还是延儿问母后?”

“有何区别?”李长延的眼尾处有熬了彻夜的红血丝。

贺兰玉欢道:“若是皇上,不应处置有罪之人,应当处置无用之人、弊害之人。”水至清则无鱼,朝臣三千,孰能无过。是否有罪不应当是当权者的考量,留之利弊才当是称重的刻度。

李长延眉心的沟壑又堆砌起来,喉头一滑:“若是……延儿,又如何?”

“之于延儿,她们何罪之有呢?”贺兰玉欢将没有半点荤腥的眼神对上他,“叶凌波同白月临,可曾在延儿心上过?”她淡漠地牵了牵嘴角,若从无情意,自然连谈及背叛的资格也无。

李长延抽搐似的动了动眉尾,红血丝愈发分明,嘴唇却白得仿佛耗干了朱砂。他轻嗤道:“不将朕放在眼里,便是天大的罪过。”

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凸起来,仿佛在挑衅他曾抱头鼠窜的自尊心,他做厌了毫无威严的帝王,做厌了眼瞎耳聋的君主,甚至做厌了被人忽视的男人,他将嘴唇努起来,又用足力气包裹着口腔里即将喷薄而出的委屈,他不知是在控诉叶凌波同白月临,还是在控诉面前这个明知他愤怒却不舍得安慰一句的母亲。

他有一个天底下最惊才绝艳却最薄情寡性的母亲,从不肯将她的锦心绣肠施舍他分毫,只懂得将他活生生地往外推,推到举目无亲的高处,冠冕堂皇地告诫他什么叫“应当”。

李长延低低地笑了,笑得咳嗽了两声。他顶撞一样支起一边眉,极力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若朕要立规矩,非杀不可,母后当如何?”

贺兰玉欢的眉头一蹙,见李长延掸掸袍子站起来,学着往日李栖梧那样展着肩膀负起手,道:“自然,若母后求情,朕以孝为重,可恕一人。”他迎着贺兰玉欢走来,语气里的试探毫不遮掩:“朕想听听,母后要朕放了谁。”

他的话语声不高,甚至还像幼时央她折柳一样带了三分祈求:“朕猜,应当是白月临?”他笑了笑,“是了,她是母后为朕指的皇后,白大人亦是母后的心腹。”

他将台阶送至贺兰玉欢膝下,贺兰玉欢却未有半分抬脚的意思,只清浅摇头:“如今战时,兵部不能动。”

她的意思过于明显,明显得李长延心口一痛,只得逃避地转过头,将眼泪牢牢禁锢在皱起的眉目下,头顶至高无上的冠冕同他身形一起晃了晃,贺兰玉欢听他以失望到喑哑的嗓子轻声问:“是兵部不能动,还是李栖梧的人不能动?”

贺兰玉欢扶住膝盖,心脏却比膝盖的酸涩更令她呼吸紊乱,她心知李长延想要她的矢口否认,可她心底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将她的喉头堵得严严实实,齿重千斤。

“是兵部不能动,还是李栖梧的人不能动!”李长延压制着怒气又执拗地重复一遍,带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唇线压得暴虐极了,余光却不放弃地搜索贺兰玉欢所有细微的表情。

心里有一把懦弱的声音在说,否认,求你。

贺兰玉欢按着膝盖的掌心濡湿又风干,唇角动了动,却最终未掀起任何生动的眼风。

“啪”一声脆响,一个茶碗砸在贺兰玉欢脚下,碎片四散,浑浊的茶汤撒了一地,映照着李长延拂袖而去的背影。

贺兰玉欢蹲**,将仍在晃悠的碎瓷捡起来,蕙质兰心如她,即便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却也仍旧未估算出如今这份心痛的分量。直到有人劈头盖脸地向她讨一个答案,她才发现,她既没有否认的立场,也没有承认的资格。

若说还有什么比亲子的质问更令她难堪的事情,大抵便是他质问的对象,从头至尾都未曾与她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与李栖梧之间,连讲故事,都未必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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