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没有，喻羲拜师被剑尊给拒绝了。”
“你也听说了？”
“那可不是。瞧他原来得到剑尊传召得意得跟个什么似的，如今怎么样？剑尊还不是看不上。亏他好意思开口要拜入剑尊门下，怎么不想想就他那种资质，谁看的上？”
“不是说剑尊曾赐给他混元果？”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唉，那可是混元果啊，咱们别说吃了，一辈子可能见都见不着。”
“是啊，人家现在还是核心弟子......”
“切，谁不知道核心弟子都是由元婴真人的徒弟组成的，他算什么东西，剑尊仁慈罢了。”
两人交谈着，声音渐渐弱了。
身后远山外的夕阳，越过苍茫云雾落在枝丫叶尖，背光而立的喻羲静静地站着，神情有些模糊。
他看着两人走远，目光怔怔的落在一朵半枯的花上。
很久...
很久......
直到身后有人唤他，“喻师兄。”
夕阳落得很快，此时暮色层涌，天地间充斥着灰暗。
他转过身，看向来人，笑意在唇角漾开，是一贯的温文尔雅，微微颔首道，“师妹。”
柳依咬了咬唇，有些迟疑地问道，“师兄，你伤心吗？”
喻羲的笑容不变，温声问道，“伤心什么？”
“剑尊”，这名字一说出口，她明显地察觉到面前少年的目光一顿，急忙改口道，“他们都说你...”她顿了顿，含糊过去，“可我知道你很好。”
“多谢师妹。”
他说这话时声音淡淡，温和有礼，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分界线，泾渭分明。
柳依慢慢红了眼眶，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她用力咬了咬唇，终于说道，“剑尊有一名弟子。”
见喻羲的目光猛地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回忆着她听到的几句对话，慢慢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但剑尊不收你，的确有那名弟子的原因。”
喻羲定定地看着她，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让他脱口问道，“他叫什么？”
柳依摇了摇头，“不知道。宗门的藏书阁应该有记载，只是我的权限不够。”
喻羲扬起笑，“多谢师妹。”
他看着面前清秀的女子，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地上的倩影与他交缠在一起，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说道，“喻羲一心向道，心中并无情爱。师妹的心意，喻羲……”
柳依大声打断道，“喻师兄！”
她的眼泪落下来，“这样就很好了。”她抹去眼角的湿润，慢慢笑了起来，“那些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喻师兄，你只需要做喻羲就行了。”她侧过身，不愿叫他看见她脸上的软弱，“柳依还有事，先走一步。”
喻羲看着柳依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一心向道的确不假，只是在他心里，他配不上柳依。
柳依貌美，资质上佳，出身修仙大族，又是掌门的关门弟子。
而他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是剑尊予他的一点关照。
可是这些关照，是因为什么？又在什么时候，会被收回？
喻羲慢慢地摩挲着手上的玉佩。
这玉佩触手生温，被雕琢成六瓣霜花的模样，中间一个“汐”字在皎皎月光下泛着淡蓝的光采。
这是沈汐的信物。他幼时入宗门晚，错过了开蒙期，沈汐特意给他开了随意进出藏书阁的权限。
他该不该去查那名弟子？
喻羲不禁陷入沉思。
待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灯火长明的藏书阁中。
眼前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色玉简，木架上方高悬着“凌霄峰”三字。
这字乍一看平淡无奇，却在轻描淡写中杀机毕现。
喻羲只看了一眼，险些被其中蕴含的剑意所伤，急忙垂下眼，开始翻找玉简。
“纯钧剑尊座下首徒，号澄定。其心性纯善，为人仗义，极受剑尊看重。七岁拜入剑尊门下，十九岁筑基......”喻羲一字一字地浏览过去，半个玉简读过，却没有提及此人的姓名，只有一个进阶结丹期时剑尊赐予的道号。
他有些奇怪，正待继续看下去，却发现玉简上的文字戛然而止。
最后一句是——宗外历练途中，不幸陨落。
之后再无记载。
他拿着玉简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宗门的记录一向详实，可这篇记录，却连此人的姓名都没有。而且这人天资卓越，虽是陨落在山下，照理宗门也会调查其陨落原因。即便宗门没有调查，按玉简中所说的沈汐对其的看重，也定会调查清楚。
但这些，统统没有。
只有一句语焉不详的“不幸陨落”。
心中疑惑的同时，喻羲却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因柳依的话而患得患失的心也平静下来。
无论怎样，澄定已死。而死人，他不需要畏惧。
距喻羲几座山峰外的凌云峰顶，洞府中盘腿而坐的清远突然睁开眼。
他的眸里闪过惊疑不定，难以置信，最终归于平静，又阖上眸。
他的手上重新掐起一个古怪的法印，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变化着手势。苍穹之上无数条看不见的轨迹隐隐成形，却仿佛被人横空拨乱。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不知从何而来，捻起其中一条，两指一合，扯断了既定的命轨。
清远闷哼一声，睁开了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抬眸，目光越过重重障碍投向了浩瀚的天际，那条被斩断的命轨却在莹莹星光下重新粘合，他低声喃喃道，“怎会如此？”
“明明这场大劫早在一百年前就消弥无形，今日为何会重现？”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那个也是他看顾着长大的少年，心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焦虑不安。
他早就有了心魔，修为久滞不得寸进，但是师姐……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了定神，闭上眼再次推演起天机。
既然百年前他可以做到，百年后...也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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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听说你给师姐安排了一场大劫？（似笑非笑）
作者：剧情需要…（话音未落，口吐鲜血）
清远：呵…敢动师姐，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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